晚饭仍然是白薯面饼子。饼子是扁的,蒸熟后又黑又亮,颜色像巧克力,但比巧克力亮。如果你是第一次吃,第一口香甜无比,第二口不那么好吃了,第三口嚼不完,舌头向外顶,恶心,接着就确定这辈子不想再吃这东西——这就是白薯面饼子。

当然,这只是那个时代的味觉——“下饭”常常只是咸菜、辣椒,甚至只有盐粒子。

今天,它应该是绿色健康食品。

5个大笼屉,3个大肚汉肯定吃不完,而吃饭的人只有2多个。

他干活儿没的说,管饭的话还是说得太过,有人预测说。

你还是闭上你的嘴,睁大眼睛看着吧。这话是一个壮汉说的。他对大家说,今天大家伙儿都看见了这兄弟的本事。他不要工钱是吃了亏,咱们敬他的为人,先紧着他吃,你们看行不?

行!

表叔不客气,向大家拱拱手,坐下。

笼屉上的蒸汽渐渐散去,“小鸡子”开始吃饼子,人们全傻了。

他似乎沒咬,也没嚼,一个饼子在嘴里一抿就消失了。很快,最上面的屉空了,抬走了。眨眼的功夫,第二屉饼子消失了三分之一。三分之二的饼子整齐排列,就像麦地里的麦个子。他停下来,站起身。

他的肚子没有任何变化,就像没吃过东西一样。如果他接着吃,大家都相信他能吃光。

管家汗流浃背,说,老朽白活了,白活了!算工钱,算工钱!钱在他手里攥着,已经攥出了汗。

说好了不要工钱。我吃的够多了,要是再吃,大哥们就得饿肚子。

他向大家拱手:告辞。大家纷纷夸赞,说,你接着吃,吃饱!

地主早已躲进屋里。管家连连道歉,道谢,小鸡子变成小哥。

长见识了吧?这就是老辈子说的火化食!是了不得的功夫。这兄弟的本事大了去了!壮汉说。

院子里响起一大声被压抑了很久的叹息。

不久后表叔回家,因为地主都说管不起饭。

不是管不起饭,是太不合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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