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下是颠簸的马车，阿燕恍惚的神志逐步清醒过来，发现自己正坐在马车中，撩起的车帘外，有人在赶着马车。

“先生？”

“你被刀气所伤，昏迷了过去。”

刀气？

阿燕按着作痛的额头，心底苦笑自己与真正高手的差距。

连面都没看清，就被人弄晕了过去。

“先生，换我来赶车。”

阿燕想要往马车外动身，被张醒抬手拦住：“你再休息会，让我也在外面看看景。”

“怎敢劳先生赶车……”

阿燕有些急了，但他功夫耐不得张醒，狭窄马车间，阿燕几次尝试往外走，都被张醒以巧劲堵了回来。

两人间几番一动一拦，阿燕却根本无计可施。

张醒笑道：“歇着吧。”

阿燕垂下眼帘，苦笑着摸了摸鼻头，随后问了声：

“那……邱堂主呢？”

张醒赶着车，失笑道：

“那人不是什么邱堂主，而是魔刀端木征。”

“魔刀？！”

阿燕吃了一惊。

他也听闻过端木征的魔刀凶名，阿燕看着赶车男人平静的侧脸，迟疑道：“是先生击退了魔刀？”

张醒不置可否，从怀中掏出本秘籍，向后扔进马车，砸在阿燕身边。

阿燕疑惑地拿起看了眼，轻声念道：“九怨九恨刀。”

阿燕惊讶道：“这是魔刀端木征的成名绝技！”

张醒的笑声传来：

“翻开看看？”

阿燕犹豫片刻，随后摇了摇头：“听闻魔刀这九怨九恨刀是杀人练功，晚辈定力有限，还是不看了。”

张醒笑道：“一本用文字写成的秘籍，看看又入不了魔，何况端木征的练法也未必是对的。”

阿燕听张醒这么说，就像是在指点这本秘籍另有玄机，阿燕并不是什么迂腐的人，便又将秘籍拿起，直接翻看起来。

过了许久，张醒的话再次悠悠传来：“什么感受？”

阿燕合上了秘籍，“上篇聚怨，下篇凝恨。”

张醒听后又问道：“可曾写了要杀人练功？”

阿燕摇头：“不曾。”

说着，阿燕想将秘籍归还给张醒。

张醒摇头笑道：“归你了。”

阿燕愣了愣，“可先生，我练的是剑。”

张醒古怪地看了眼阿燕，将腰间改头换面的长生剑连鞘握在手中平举起来，站在车外，舞起剑来。

剑势平缓，足底轻柔。

马车的疾驰丝毫没有影响到张醒的动作。

怨与恨全在剑中。

诸因皆怨。

诸事皆恨。

所以举剑！

斩断一切让自己心生怨恨之人，刺破一切让自己心生怨恨之事！

旁观着张醒舞剑，阿燕冷汗淋漓，整个人就像是从水中打捞出来一般，喘息道：“是剑……九怨九恨剑！”

张醒收势，重新坐在马车边，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

阿燕在马车中面朝张醒跪道：“阿燕谢先生授艺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