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亏现在并非蛮荒时代,人们义愤填膺地将人绑在柱子上烧死的情形并未出现。
最后还是朱良自己搬了梯子,将介平从洞里拉了出来。下来后逮住一阵问询也问不出个所以然,只说不知道怎么的,身体不受控制,稀里糊涂就上去了。
另一边少女获救的时间还要早的多,几乎在她爬上房顶的第一时间,搭篱笆的男人就把她拉了下来,因此第一时间镇上以为这种怪异行为只发生了一例。
将介平救下来后,开花的朱果瞬间成了压在众人头顶的一座沉重大山。人既无事,便再无人关注后续了。
“这疯子怎么办?”
“利落点处理了,看那眼睛,指不定身上还带着什么其他的病呢。弄干净点,完事赶紧去祠堂,他们在那商议朱眼果的事!”
“它到底怎么了?”
“不知道,自从三十多年前搬到这儿来,它就一直只结果不开花,谁知道今年是怎么了。”
“明年呢,往后呢?”
“你问我?我能知道?你问它啊!”说这话时手指丝须,“快去吧。”
“我记着前两年有口井水干了?拉去填井,赶紧赶紧。”
两人推着罗烟去镇北那口枯井。
“不是说水枯了,下面那是什么?!”那口井此刻就在他们眼前,井水却并未枯竭,尚且留有不少地底暗流的余韵,水波旋涌。
“有水刚好,直接沉底多方便。”
“蠢货!万一这疯子身上带着病,扔进去污染了水源,再传到镇上怎么办!
先拿根绳子找地方吊着,诶我不行了,你赶紧的!”这人话说一半捂着肚子急急忙忙往外跑。
“吊着?那就吊井里呗,不掉到水里不就行了。真麻烦,镇上干嘛要放这些外乡人进来。”
“弄好了没?”
“好了,我办事你还不放心?”
“你办事我才不放心呢,你给他放哪儿了?”
“就井边儿。”
“叫你离井远一点,万一……”
“哎呀,掉不进去,你能信我?”俩喽啰一路拌嘴,牢骚不断。止不住的垃圾话里是对失去朱眼果的镇子未来的惶恐不安。
彼时几时?大约卯时?还是辰时?没人关注。这一段里时间早已遗失。少女摆在柜子里的套娃不倒翁丢了某个头某个脚,却恰巧丢失的是同等大小的那一对。
它们被单独拿出来在不同时间地点里构成一个完整的空心不倒翁,刻在一层壳上的笑脸拼歪了地方,上下嘴唇一前一后,刻印着双面变质的亲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