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反应过来才发现,杨凌让他处理的血水是上次他们在东荒山上发现的血河——那条已经腐烂发臭的血河。
徐福本能地有些嫌弃,但这是杨凌的吩咐,他也不敢不尽心。
于是,他拦住了那些还准备靠近的秦宫供奉。
“诸位,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始皇陛下养了你们这么长时间,你们也该为天下百姓出出力了!”徐福混迹于各大人物身边多年,这种冠冕堂皇的话信手拈来。
众人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呢,扶苏也走了出来应和道:“徐福大人说得对。这十几年来父皇和大秦对诸位可谓是无微不至。现在到了诸位供奉前辈为老百姓做事的时候了!”
“扶苏公子、徐福大人,你们要给的任务是什么?直说就是了。我们绝不是忘恩负义之人!”秦宫供奉队伍中走出带头之人义正辞严地回应道。
徐福和扶苏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满意的神色。
他们两个要的就是这句回应。
话是从这些秦宫供奉自己嘴里说出来的,若是说完了又反悔,那他们也就不用做人了。
“诸位前辈都经历过咸阳城的血雨事件,血雨的危害想必十分清楚。如今有高人助我大秦根治了血雨之患,以后再也不会有这种事情发生了!”扶苏双手背在身后看向那群秦宫供奉笑着说道,“只是高人已经帮了我们太多忙,剩下的事情就不好再麻烦高人了。还请诸位前辈出手将这条血河中的血水清理干净!”
扶苏铺垫了半天终于说到了正事上。
秦宫供奉们的视线跟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正好看见了不久前他们合力挖掘的血渠。
血渠刚挖好的时候他们就知道了。
里面的血水又臭又恶心,谁都不想再碰第二次。
现在扶苏竟然想让他们去清理血渠中的血水,自然没有一个人愿意。
不过话说回来,刚才是他们自己亲口答应的,说大秦供养他们数十年,谁都不是忘恩负义的人。
现在就连清理血水的小事都不愿意帮忙,日后传出去,他们的名声就彻底毁了。
“徐福大人、扶苏公子,这血渠中的血水是血雨聚集而成的吗?”秦宫供奉队伍中有人提出了疑问,“要是血雨聚集而成,我们触碰了不就是送死吗?”
“前辈放心,这里的血水并非血雨!”扶苏早知道有人会问这个问题。
为了证明两者的确不同,他直接走向血渠捧起里面的水走向供奉们中间。
血渠里捧出来的水的确又臭又腥,难闻至极,但也的确不是血雨。扶苏现在都没被灼伤就是最好的证明。
“看来的确没问题,那我们就帮这个忙吧!”秦国供奉队伍中还是有人不忍白拿秦国俸禄,带头走向血渠准备清理血水。
看着秦国供奉队伍全都过去了,扶苏这才转身走向杨凌,恭敬地说道:“高人,请恕扶苏不能送您回去了。扶苏身为大秦太子,若是不能留下,势必会有人心生怨恨……”
“真是辛苦了。”
杨凌轻轻抬手,拍了拍扶苏的肩,声音平静而深沉。
对于君王们驾驭人心的手段,他心知肚明,却也无意插手。毕竟,扶苏在队伍中的存在与否,影响并不大。
徐福原本还担心杨凌会让他留下震慑众人,但看到扶苏主动站出来,他顿时松了口气,默默走到杨凌身后。
待众人离去后,那些清理血渠的供奉们才开始议论起杨凌的身份。
“难道他就是那位一直在我们背后支持的高人?”
在大秦,杨凌的名声或许没有徐福那么响亮,但在修炼界,他却是颇有威名。尤其是那些有些修为的人,或多或少都听说过徐福背后有一位高人,曾多次出手相助秦国。
然而,这些传言其实都是秦国两位领导者故意散布的。杨凌与他们只是做了一些交易,并未真正站队。
离开东荒山后,杨凌回到了自己的宅院。嬴政已经提前到达,最近六国余孽蠢蠢欲动,秦国都城并不安全。
看到嬴政出现在自己的宅院中,杨凌感到有些意外。但他很快便猜到了嬴政的来意,只是没有主动开口。
嬴政的耐心一向有限,他既然有目的而来,自然不会浪费时间。
“高人,秦宫中有些供奉看到您在东荒山的英姿,误以为有重宝出世,纷纷前去打扰您。这件事我已经知道了,一定会严惩不贷!”
嬴政虽然心急,但也不好意思在高人面前太过直接,于是找了个借口作为铺垫。
杨凌拿起桌上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然后抬眼看向嬴政,淡然回应道:“你自己处理就好。”
那些供奉都是嬴政的人,如何处置自然由他说了算。杨凌并不想插手他们的事情,若非血雨之事与自己有关,他甚至都懒得去血渠和东荒山。
“是,高人……”
嬴政说到这里,顿了顿,抬眼看向杨凌,似乎欲言又止。
对于杨凌的反应,嬴政早有预料。高人如神祇般高不可攀,他们都已经习惯了。但这并不妨碍他说出自己的真正目的。
“有话直说。”
杨凌放下茶杯,催促道。
嬴政今天的目的,杨凌心知肚明。他需要一个引子来开口,而杨凌也不介意给出这个引子。
“高人,昆仑山守将来报,那里最近发现了一处世外桃源,里面似乎藏有不少机缘。不知您是否有空前去一探究竟?”
嬴政铺垫了许久,终于说出了自己的真正目的。他抬眼看向杨凌,试探性地问道。
杨凌知道他是在借秦宫供奉进入东荒山的事情提起昆仑山秘境。他并未表现出意外,只是淡淡地回应道:“我最近没空,你们自己去寻找机缘吧。”
说完,他摆了摆手,脸上露出毫不在意的神色,言语间已有了逐客之意。
蓉儿听到他的话,立刻走上前来,冷眼看着嬴政。她一句话也不说,也不给嬴政说话的机会,直接做出了“请”的姿势,要将他送出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