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世杰、李东阳等人神情凛然,肃容领命。
杨凌接着说道:“告诉各将军,今日午后全速推进,务必在天黑之前夺取清河县城,明早开拔返京!”
“诺!”
当下杨凌便离开城楼,返回中军大帐继续商议军务。
杨凌的话音刚落,几个亲卫便慌慌张张地跑进大帐禀告道:“大帅,北边的山坳里有动静,似乎是马蹄声!”
杨凌眉头不由皱起:“什么?”
“大帅,您快看,山坳里果真出现大批骑兵,人数足有五六千!”
杨凌脸色微变,急忙奔到望台边沿,举目四望,果真在北边的群山间隐约发现几股尘土飞扬的骑兵,正迅速朝自己这边包抄过来。
杨凌立刻判断出,对方的目标正是自己这边,显然想趁着自己大军渡江时袭扰自己军队的补给线,迫使自己不得不退兵。
杨凌扭头对副将刘金锭说道:“刘将军,立刻调集重骑兵,务必拦截敌人的袭扰部队。”
刘金锭立刻答应道:“末将领命!”
刘金锭匆匆离开,片刻后就召集两万余骑兵在城楼前集合完毕,然后带着两万余铁骑朝北边狂飙突进。
这次南征,杨凌麾下的骑兵总共才五万人。因为要防范清州境内的流贼和地方豪绅,以及流寇和山贼,所以杨凌没敢将骑兵部署在南昌附近,只是安排三千骑护送运粮车队南下。
杨凌估摸着,如果仅凭自己手下的两万余精锐,要守住清河郡应该不难,但要彻底剿灭清河郡境内的流民势力就比较困难,毕竟这些人悍不畏死且组织严密,最关键的是他们的武器相对于明军更为先进。
不过现在杨凌已经顾不上考虑这些,敌人已经杀到跟前,只能硬着头皮打上去。再说自古以来,兵熊熊熊,将熊熊熊,自己若是怯战畏缩,将士们也会失掉斗志。
杨凌带着亲信们来到南门楼上,站在垛口俯瞰下面,赫然发现数百匹骏马驮着许多箱笼和粮草。
这时李东阳走到垛口,指着那些物资说道:“看到这些箱笼和粮食吗?里面装的是粮食。”
杨凌顿时恍然,这么说来,这些匪徒根本就不需要抢劫,只需要劫掠南昌附近的粮仓就可以活命?
杨凌不禁苦笑道:“这些家伙倒挺懂得享受的!”
李东阳呵呵笑道:“这也是无奈之举啊,谁知道这些家伙从哪里弄来这么多钱财和粮食,若是放任不管,他们恐怕很快就能活蹦乱跳起来,甚至还会变本加厉地祸害周边的百姓。”
“嗯,这种情况绝不能姑息养奸,否则后患无穷。传我将令,各将军立即停止行军,按照原计划展开攻击。同时派出斥候打探敌人的虚实,随时准备支援各位将军作战!”杨凌朗声吩咐道。
“喏!”
众人纷纷抱拳行礼,然后各自散去执行杨凌布置的作战任务。
杨凌转过身,看着城外那支越来越近的敌人,心中暗忖:这次清水驿大捷,除掉流民,歼敌数千,俘虏八九千。
不过流民中大部分是青壮,其余的则是妇孺,因为缺乏劳动力,粮草消耗也比较快,如果不尽快解决这个问题,后勤压力会非常巨大。
所谓穷兵赎罪,这些流民不杀不留,那也是绝不可能的。因为这些流民并没有犯下什么滔天罪孽,杨凌也不忍痛下辣手。
因为担忧后勤补给的压力,杨凌决定先把这些流民收编起来,然后利用他们建设屯田基地,扩充军力。
只是这些流民桀骜不驯,想要让他们归顺可没有那么容易。因为这些流民在逃亡的途中被官府追捕,导致他们饱受欺侮,如今好不容易找到机会翻身做主人,又岂会甘心受制于人?
杨凌深吸口气,对身边的王勇低语道:“王副将,你立即带五十名弟兄潜入山寨,把这些家伙都给抓起来。”
“卑职遵命!”王勇沉声应道,当即带着二十名身强体壮的亲兵策马疾驰出城,向清河镇赶去。
清河镇距离城池七里路左右,虽然不算太远,却因为树林茂密,地形崎岖,所以杨凌才会选择扎营在城池附近的平缓处。
清水驿大捷后,清河镇的守将孙成宝见官兵迟迟不肯撤兵,于是便悄悄率领部属躲进树林,准备伺机伏击来犯的官兵。
只是他们没想到,对方竟然提前发现他们,派骑兵过来围堵自己。
眼见骑兵越逼越近,孙成宝咬着牙喝道:“弟兄们,跟我冲锋,干掉这帮狗娘养的!”
孙成宝当年曾经是辽西的小霸王,自然不会坐视自己这点兵力被官兵包围,所以准备拼死搏杀,杀出条血路逃生,至少不能窝囊地死在这里。
随着孙成宝的号角,数百名清河镇的士卒嗷嗷叫着,挥舞着刀剑呐喊着迎向敌骑。
然鹅,这些乌合之众怎么挡得住训练有素的官军骑兵呢?
只见两翼的骑兵齐刷刷地拨转马头,避过敌人的侧翼,径直往前猛冲,眨眼之间,就像秋风扫落叶般将对方的阵型凿垮。随后这些骑兵毫不恋战,绕开敌阵,继续往前冲杀。
这时,敌骑已经杀到近前,双方短兵相接,顷刻之间便有几十人被斩于马下。
孙成宝也被人撞倒在地,他挣扎着爬起来,却被敌人的长矛刺伤肩膀,剧烈的疼痛差点让他昏迷过去,只能勉强扶着盾牌抵御敌人的攻击。
这时敌人已经逼到跟前,孙成宝眼见无法突围,于是便拔出腰间横刀,咬着牙怒吼道:“弟兄们,跟咱们走吧,反正也是个死,跟他们拼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