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头都打破了你说是蜃景?(1 / 2)

雾气依然笼罩着天空,李超此时已经连太阳的光晕都已经找不到。

而且乳白厚重的雾气掩盖了一切,看不到有什么异常。

然而李超却能够感觉到,似乎有极为细小的东西落在了自己脸上,凉沁心肺。

而且此时他突然惊觉,自己的铁甲,似乎已经变得寒气逼人。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骑都尉?”一旁的胡亥此时正目光灼灼地看着李超,等待李超下令。

他虽然不肖,也就是又蠢又坏,然而并不真的是个傻子,至少如何当一名上位者,他早就已经驾轻就熟。

拿卫尉军士卒去垫道这种事,虽然胡亥并不在乎,但是他知道,此举肯定会受到卫尉羯等人的诟病,亦可能为始皇帝所不喜。

身为始皇帝少子,又是大子扶苏被关进廷尉大牢,始皇帝准备斩蛟告上天废长子扶苏事的关键时刻,怎么能有污点上身?

这种命令,当然只能由李超来下。到时候说起来,那便是李超忠心耿耿,卫尉军更是不惜为王效死,若是始皇帝不追究,便是皆大欢喜。

而始皇帝若是发怒,那便是李超贪功,我胡亥苦劝不得,兼之此为始皇帝祭天大事,无奈听任其胡作非为。

此所谓进可攻退可守!

然而主意打得好好的,眼前这个骑都尉却不上道,属实是有点说不过去。

“骑都尉?”他再度叫了一声。

“啊?”李超终于回过神来,他下意识地看了胡亥一眼,后者脸上已经满满都是毫不掩饰的不耐烦。

“少子,好像,下雪了。”他不确定地开口。

胡亥陡然一愣,下一刻他勃然大怒。

“骑都尉!”他厉声开口,“尔身为卫尉军都尉,始皇帝亲军,统帅的乃是吾大秦,最为强悍的勇士!区区一个雾,便让你恐惧了吗?”

“并不曾!”李超肃然,“然……”

“然什么!”胡亥满脸怒色,李超乃是李信之子,而李信虽然伐楚时丧师,但是朝中其实都知道这并非战之罪,包括李信的对头也如此说。

毕竟他乃是因为昌平君背叛导致后路被断,而昌平君之所以能够断李信后路,乃是因为始皇帝看重他楚王之子的身份,派到他楚地安民!

结果昌平君到地头第一时间便反了,率领楚人反秦,此实为始皇帝识人不明,李信只是替始皇帝背了黑锅。

当然,有了王翦对比,李信用兵确实显得有些过于激进。但是伐楚过程中,李信大军侵略如火,连同样名声赫赫的楚国名将项燕都不敢直面其兵锋,李信军进,项燕军便退,根本就不敢交手。虽最终李信兵败,但是其用兵确实有可观之处。

这年头学问大多乃是家传,尤其是兵事这种极为敏感的知识,大家族通常将这些知识当成传承之本,家族的荣耀与富贵皆寄托在这些知识上。

是故李信郁郁而终,李氏那种侵略如火,天下无人敢掠其锋的兵法,只能传承给李超。

这便是赵高以及胡亥如此重视李超,特地将此次随胡亥斩蛟的大功让李超一起分享的原因。

因为卫尉军天下第一强军,自然需要一位兵出天下无有而不破的将领,如此方能在是事有不遂时,与天下第一名将蒙恬所率领的三十万长城军争雄!

原本赵高还怕李超轻佻,等到一上琅琊台,却发现李超显然吸取了其父亲的教训,事事皆有备无患,胡亥当时还在内心感叹,此或是上天赐予自己的名将。

没想到李超所谓的有备无患被一场大雾击得粉碎,反倒暴露了其畏首畏尾,不敢任事的缺陷。

譬如此时此刻,有个黑锅就在眼前。你身为骑都尉不背,难不成要让我少子胡亥去背?

“尔可曾忘记了乃父之勇毅?”胡亥厉声说道。

你父亲为始皇帝背黑锅,纵使背完后始皇帝不但不感其忠,反倒让一位堂堂上将军去担任偏师的裨将,极具羞辱之能事,导致伱父亲郁郁而终。

然而纵使如此,亦不见你父亲说始皇帝半句坏话,否则岂有你进卫尉军为都尉的机会?

非至忠者,如何能去卫尉军为将?

这等家学,你是一点都没学到吗?

“吾片刻不敢忘!”谈及自己已经逝去的父亲,李超满脸恭谨,肃然拱手。

“既然不敢忘,尔为何裹足不前?”

“还借下雪事拖延,尔可知眼下已然是五月中旬,即将进入六月!”

“咚”地一声闷响,不知道什么玩意砸在了胡亥的头盔上,他下意识地伸手去摸自己头盔,一边继续疾言厉色地开口:“此时已然入夏,尔可曾听闻,有夏日下雪之事?”

他一边继续摸索自己的头盔,咄咄逼人地说道:“下雪,尔且告诉吾,雪在何处!”

手指终于摸到了头盔方才发出闷响之处,胡亥脸色陡然一变。

他直接把头盔摘了下来,目光落在了方才手指摸到的地方,只见那里已经出现了一个小小的凹坑!

“哗啦”一声,他直接从兵车上跳了下来,怒不可遏地看着李超,语气森寒:“骑都尉,尔军中竟有人以石掷主将,该当何罪?”

胡亥尚且年少,而且他自然无法与卫尉军甲士相比,故胡亥身披的不是重甲,而是覆盖了青铜片的皮甲。

包括头盔也是皮盔,上面有一层薄薄的铜片作为装饰。

而现在,正位于顶门之上的一块铜片居然被砸出了一个坑,虽然极浅,但是显然这块石头也不会太小。

而且周围只有卫尉军军士,除了他们之外,再无其他人!

胡亥很愤怒。

吾只是命令尔等去垫道而已,尔等居然胆敢朝吾扔石头,这还了得!

他怒气冲天地怒视着李超,而李超此时已然魂不附体。

“偏将军,”他宛如梦呓一般开口,“不曾有人掷石。”

“咚”地一声,又是一声闷响,只不过这次是从一旁的斥候头上传来。

胡亥狠狠地把头盔砸在地上,怒不可遏地开口:“此不是掷石是什么,尔自己看看,如此大石,比大指都小不到哪里去……”

他的声音陡然顿住,狐疑地看向地面上那颗奇怪的石子。

石子晶莹剔透,看起来竟如同宝石一般。胡亥诧异地弯腰,直接把那颗石子拿在手中。

下一刻,他陡然愣住。

这颗石子触手冰凉,显然并不是石子,而是一颗冰雹!

“怎会有如许大的冰雹……”他下意识地准备直腰抬头,却陡然反应了过来。

他陡然发出一声怪叫,忙不迭地准备捡起自己头盔戴上,然而仓促之间,他根本找不到自己刚才到底把头盔砸哪里去了。

“咚”的一声硬物击中额头的声音响过,胡亥陡然发出一声惨叫,一缕殷红陡然在他额头上出现。

直到此时他才发现,四周的“咚咚”声已经响成一片,战马的嘶鸣声接二连三地传来。

无数惊诧的声音自雾中响起,显然被冰雹砸中的并不只胡亥一人。

“敌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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