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小白此次幻化,或许能够瞒过普通人,却绝对瞒不过赵高李斯之流!”
秦天的眉头微微皱起。
“亦无法阻止胡亥登琅琊台顶,毕竟,小白尚且是条幼蛟,仅仅只能布蜃,却无其他神通!”
是的,小白在琅琊台利用雾气弄出来的,并不是什么鬼打墙,而是,蜃景!
秦时之人对蛟的了解还太少,不知道能够布蜃的,不仅仅只有志鸟,还有异蛟。
比如说小白这种。
《本草纲目》有言,蛟之属,有蜃。其状亦似蛇而大,有角如龙状。红鬣,腰以下鳞尽逆。食燕子。能吁气成楼台城郭山峦之状,幻化万物。
当然《本草纲目》乃是后世神医李时珍所编写,秦人自然不知。然而赵高李斯之流,皆为见识广博,极度聪慧之人,他们纵使不知蛟有能布蜃者,亦能够猜出端倪。
至于胡亥……
作为一个以残暴留名千古之人,区区天有二日,他又岂会惧怕?
“此为灵蛟人间之劫也,不过亦是小白机缘之所在。”
秦天眉头微动。
他早在入道之前,就自行领悟了命符丹三术,其中命,便是所谓的命理。
然而命理乃是天道掌控,秦天虽略有所感,以他连天人境界都不到的能力,要想洞彻世事,显然还是力有不逮。
他能够算出,小白此次有大危机,毕竟它尚且只是一条幼蛟,而面对的乃是一统六国的大秦铁骑。
若是它离开琅琊台,尚且还能利用大海逃遁,然而秦天给它的指令却是让它呆在琅琊台上,庇护一方之民。
不过,虽然危机甚大,小白此次,亦是有惊无险。甚至能够利用这次危机,更进一步。
只不过为它扭转这次危机,甚至将之化为机缘的人,究竟是谁呢?
一道灵光陡然在秦天心头乍现,他转过头,看向西侧。
下一刻,一抹笑意在他脸上浮现。
“居然是他!”
……
距离秦天不到十里的海绵上,一艘小船正在艰难地前行。
小船已经极为残破,显然已经经过了不少风浪。这是一条极小的船,长不过三丈,上面有一个低矮而破败的船篷,带着明显秦船的方正风格,显然是大秦水师的小舟。
这种小舟一般是用于大船之间的通信使用,秦军称这种船为“马船”,因为除了通信外,它最大的作用就是于大船不适合靠岸的地方,运送马匹登船或者靠岸。
如此小的小舟,只有在船队的庇护下方能在大海上航行,否则随时都有被海浪掀翻吞噬的危险。
然而此时这条马船周围数里,却根本没有任何大舟的影踪。
别说方圆数里,方圆百里都不会有,因为大秦水师此时正奉命于在扶桑南部,沿着鹿儿岛一路南下。
这意味着,操舟之人不仅仅胆大包天,而且运气极为不错。
当然,亦有地理之因。
琅琊郡本就三面环海,按照后世说法,乃是一个突出的半岛。
而此处距离琅琊台不过百里,而且并非是向东百里,而是向南。
虽然对于秦人来说已然是海外无人可踏足之处,但是实际上,此处尚是琅琊近海。
此处按照后世的叫法乃是黄海,只是黄海之名一直到距秦朝两千余年后方才出现,在此之前,此处一直都被叫做“东海”。
东海北部为琅琊郡,西为东海郡,东边是箕子国,亦即后世所称高句丽,三面皆陆地,使得东海水波不兴,风平浪静。
传言自商周时起,便有不少野人腰间绑上葫芦,顺着海浪漂过东海,漂到箕子去,这些人被称为“瓢人”,后成箕子朴姓起源。
这便如后世箕子人助纣为虐,狐假犬威,因其随身带棒,故被称为“棒人”或“棒子”一般,有异曲同工之妙。
不管怎么说,东海绑个葫芦便能泅渡过去,一艘小船能够安然穿梭于碧波之中,亦属平常事。
马船乃是划桨船,无帆。此时马船后部,正有一名男子,正奋力划桨。
男子身着黑色袍服,明显是极为华贵的制式,想必若是完好时,颇有飘飘欲仙之感。只不过风吹日晒,又有海水浸泡,此时已经变得褴褛脏污,露出黑黝黝的胸膛。
他的袖子已经被撕掉,包括袍服下摆也已经被撕开,露出两条光溜溜的腿,看起来颇有些滑稽。
不过他的头发与胡须倒是整理得一丝不苟,尤其是胸口处挂着的象牙牌更是一丝污渍也无,衬着他已经黑黝黝的胸口,愈发显得雪白如初。
男子纵使是奋力划桨之时,亦小心地用手臂遮住溅起的水花,免得海水溅上牙牌。
而牙牌上正刻着几个篆字:大秦始皇帝寻仙使福。
此人,竟是消失已久的徐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