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去病……
咀嚼着这三个字,片刻后霍于氏想了起来。
他们霍氏在这一代,只有长安和太原的那一支霍氏出身显赫,到了其他支脉,基本都是落魄了的。
像他家大郎,愿也是霍氏子弟,只可惜祖上落魄,到现在便是空挂了个霍氏的名头,实则与庶民无异。
听说,君父曾与长安霍氏有些血缘,遂霍大郎与这位霍小将军还是稍远一些的堂兄弟嘞。
霍去病见霍于氏在发愣,以为她没听清自己的问话,便又问了一遍。
“哦哦,妾家郎君今儿上山了,他不在家中。”霍于氏走过来开了门,怯生生开口,“小将军若不嫌家贫,可进来一绪。”
霍去病正要入内,忽闻山中一声惨叫。
他目光一凌,留了人保护霍于氏,而后打马带人入山。
众人循声而来,只见山中坟包包前,有一个人立在原地。
不对,是两个人。
还有一个老汉,手握一盏灯,正面无表情地盯着那个立定不动的人。
那时……
霍去病瞳孔一缩。
鲛人灯?!
“把他拿下!”霍去病从马身旁抽出长枪,直指那老汉。
黑甲卫作揖,立刻举起长枪朝老汉包抄。
老汉桀桀一笑:“死吧,都去死吧!”
手中鲛人灯忽然开始剧烈燃烧。
最开始立定不动的人忽然惨叫一声倒地,面色狰狞,脸颊青白一片,与众人当日在义庄看到的无异。
霍去病意识到那些人便是面前的这厮杀害的,登时冷了目光,挑起长枪刺到老汉腹中,顺手夺过鲛人灯。
那老汉先是错愕一瞬,随后目光诡异地盯着霍去病:“小将军好威风啊,不过你也只能威风这一段时日了。”
“谁说的?”
一道声音传来,众人齐齐侧头。
来人一个玄衣,一个道袍,可不便是沈冗与顾重楼么。
霍去病挑眉:“沈家小郎,又来收灯的?”
沈冗颔首,看向倒地不起的男子,面色一顿。
来晚了,没救了。
再看向老汉:“你是……张老三?”
“是又如何?”张老三嘴角不断渗血,目光阴森至极。
“害你一家的人已经遭了报应,你为何还要去杀霍大郎?”顾重楼皱眉。
“我大汉重孝,他杀养他的阿父,弃生他的阿母,如此不孝,我焉能不替天行道,将他的命收走?”张老三挑眉。
沈冗走过来,从霍去病手中拿过鲛人灯,朝着它略略施法,一缕魂魄从中飞出。
可不便是霍大郎吗。
“若没有如此繁杂税收,若能养得起二老,我岂会杀父弃母。”霍大郎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尸首,面露痛苦之色。
因为要远征匈奴,武帝将前两代君王攒下的国库挥霍的差不多了,便将手伸到了百姓这里。
加重税收,强迫徭役——朝廷巴适了,苦不堪言的从来都是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