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罢这些,沈冗拿着贴有生辰八字的人偶,同玉泽又去了一趟严生家中。
老媪在玉泽的针灸中清醒过来,见到这生辰八字表示不识字。
沈冗遂念出来。
“这是……这是我那亡夫,我儿他阿父的生辰八字啊。”老媪听罢,悲从中来,竟是掩面痛哭。
玉泽安慰的间隙,沈冗便知道自己的推断没错了。
这片风水宝地是给那王三娘家的后辈发财用的,却不想严生盯上了这里,暗中来个狸猫换太子——以人偶代尸,把他阿父的生辰八字贴上去,盗了这块宝地。
然后遭到了王三娘的报复。
这不……
纯纯一登儿吗。
沈冗无语了。
“二位少侠,你们可曾见到我家大郎……”老媪从悲痛中回神,一抽一抽地问。
“大娘放心,我等若见到令郎,必会将他带回来。”玉泽开口。
“好。”
两人离开,玉泽打了个呵欠,慵懒道:“自作孽,不可活啊。”
沈冗赞同。
确实。
但凡他有点脑子,都不至于给自己引来杀身之祸。
沈冗从人偶上扯下一根丝线,缠在寻妖罗盘上。
“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请仙引路,助在下寻找严生。”少年一手端着罗盘,一手结印做法。
“都说母子连心,沈家小郎何不取那老媪衣物?”玉泽挑眉。
“既然母子连心,我去取她衣物寻严生,她必能有所察觉,知道严生遭遇不测。这人偶带着严生的人气,可直接引用。”
“可沈家小郎找回来,那老媪还是要知道的。”
沈冗沉默片刻:“那老媪忧思成疾,好不容易清醒过来,如今身子亏空,拖上一些时候再相告与她吧。”
少年话音落下,罗盘微微抖动——原本缠在上面的丝线竟化作金光,朝着远处无限延伸。
二人跟着金光寻觅过去,竟来到墓地与徐县必经之路的半山腰。
可这里除了一方水塘,便再无其他。
想着窥探过去时,在老媪梦中看到的严生的模样,那一身都滴答着水,沈冗不由将目光落在面前的水塘上。
“严生尸体……应该在这里面。”少年伸手,指着这片水塘。
玉泽看过去。
水塘清澈见底,哪有一分尸体的影子。
“尸首大抵是被那僵尸藏起来了,非得吸干气运才肯罢休。况且……这青天白日的,哪有妖怪出没。沈家小郎不妨夜里再来吧。”他伸手打了一个呵欠,慢吞吞开口。
沈冗颔首。
也行。
……
入夜。
一声惊雷落下,徐县又下起了雨。
雨色氤氲,微闷的空中飘着肉眼可见的白雾。
原本什么也没有的半道,在一片白雾中慢慢凝聚出了一座篱笆小屋。
须臾后,小屋点起了灯。
一个披着蓑笠的少年从白雾中走出,望了望这篱笆小屋,伸手叩门。
“堂内可有人家?”少年高声问道。
不多时,那小木门推开,一个妇人打伞走出来,上下打量少年,笑道:“小郎君,我这里不留客人,你还是下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