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之心里虽起了疑惑,但面上并未显露。
她淡定自若地笑道:“这可巧了,我家离东山书院并不远,恰好知道它在哪儿。
您从南城门出,沿官道走大约七十里地后就能看到东山书院的路牌,沿着路牌就能找到。
如果您去城里的车马行租车,他们基本都知道东山书院怎么走。
不知周老爷去东山书院是?”
她想试探一下,看看这东山书院是不是被随口拿来套近乎的。
周老爷似乎也不觉得安之这个问题突兀,笑着回道:“我们去东山书院是为探亲。
我有个侄子在东山书院任教,想着如果距离不远的话,正好可以过去看看他。”
安之还想追问那侄子姓甚名谁,看看她认不认识。
不过想了想她还是忍住了。
问人家去书院的目的就已经够失礼了,还问去看什么人,那就太过了。
不过周老爷好像看出了她心中所想,继续道:“安之姑娘家离东山书院不远,不知是否听说过一位叫许飞昂的夫子。”
许飞昂?
这两位竟是孙叔那个状元师兄的亲戚,也太巧了一点吧?
云燕蓉也听到了许飞昂的名字,她接过话道:“竟不知二位是许夫子的亲戚,实在失礼。”
“你认识飞昂?”
“周老爷周太太有所不知,我家与许夫子的师弟孙景澄孙夫子关系颇好,因着孙夫子的关系,我们跟许夫子也算相熟。”
因着都认识许飞昂,原本只是萍水相逢的关系好似一下就亲近了不少,周太太跟云燕蓉聊得更热切了些。
临近饭点,周太太更是邀请云燕蓉母子一起吃饭。
云燕蓉拒绝后周太太也不多劝,她从手上取下一个手镯递给云燕蓉:“今日咱们有缘得见,我身边也没准备什么东西,便将这只手镯送给你当见面礼,只希望你别嫌弃才好。”
初次相见的人给的见面礼,云燕蓉哪里肯收?
周太太却以不容拒绝的强势姿态将镯子往她手上套去:“我看你第一眼便觉得与你投缘,因为飞昂的关系,咱们的关系自然更加亲近,与你一份见面礼怎么就不行了?
我跟我家老爷过几天就要离开这里,以后也不知有没有机会再见面,这就当咱们认识一场的纪念吧。”
云燕蓉挺着个大肚子,不敢大幅挣扎,因此镯子很快被戴在手上。
周太太送了镯子还不算,转手又从头上取下一根发钗簪在安之头上:“安之,这是我给你的见面礼,你可别跟你娘一样推辞,只管收着便是。”
安之想到周太太头上虽只簪了三支发钗,但件件都非凡品,她哪里能收一个陌生人这么贵重的东西,连连摇头道:“周太太不行的,这实在太贵重了。”
不过就在她抬手去取头上的发簪时,周太太却制止了她:“安之,在我看来这发簪只是一份心意,所以你也不必因为它的价值而拒绝我。
长者赐不可辞,你只管收着便是。”
安之跟她娘对视一眼,眼里都是为难。
这么贵重的东西,她们如何能收?
但人家将长者赐不可辞都搬出来了,她们真要还回去那就跟打人脸无异了。
就在两人想着对策时,周老爷和周太太两人已经起身回了包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