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还多了县丞的孙子搅局,事情就更不好收场了。
马富贵还没来得及想出办法,一直沉默的马富强突然道:“娘!好好的日子不过,您为什么非要折腾?
大嫂回去时都说了这不是二妹,您偏不信,还说不是二妹也要想办法认下来,逼着我们跟您一起撒谎。
现在可好,闹出这种事情来了,您满意了吧?”
马富强想得很好,打人的事情是他娘做的,骗人的事情是他“碍于孝道”不得不做的,哪怕这事情闹大,能牵扯到他身上的事情也是有限。
马富贵也不是个蠢的,听到弟弟这话反应过来。
他转头训斥马富强:“二弟,你怎么跟娘说话的?她年纪大了,大夫也说娘没多少时间了,咱们当儿子的就得满足她的心愿。”
说完他又回过神,“嘭”的一下对着何琴娘跪了下去:“大妹子,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我娘年纪大了,行事手段难免过激,有时候我们这些做儿女的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
还请你看在她一把年纪的份儿上饶过她这一回。
我是她儿子,有什么事情我来扛着,我给你磕头道歉!”
说完他就在地上猛磕了两下,然后转头看向孙景澄:“举人老爷,我娘不是故意要打您,请您原谅她,如果一定要罚的话,您罚我吧。”
马富贵三言两语便把自己大孝子的身份给落实了。
安之在一旁看着,心想她如果只是一个旁观者,都想给马富贵鼓掌叫好。
她去年闲着无事的时候也看了一些书,知道大晟是以孝治国,凡是涉及“孝义”二字,只要不是律法里明文规定的死罪,基本都能得到从轻处理。
马富贵三言两语的,却是将自己立于不败之地了。
安之能想到的,孙景澄自然也能想到,但他却不惯马富贵这臭毛病。
周师兄离家时可是托他一定要好好照顾云家人,那他就绝不能看着云家人被欺负而无动于衷。
他吩咐身后的书童:“竹墨,你去村里找人来帮忙,将这三人送官查办,务必将他们蓄谋行骗、被拆穿后还动手殴打苦主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童县令。
顺便再让童县令调出云婶神的户籍给他们一家三口看看,让他们彻底死心。”
说完他又看向马家人,语带威胁道:“待云婶神的身份得到证实以后,若再让听到一点半点儿有关云婶神不孝的言论,我会把这笔账统统算在你们身上。”
孙景澄一点儿也不担心云婶神的身份会查出不妥。
如果不妥,他也能帮忙抹平了,正好以绝后患。
云婶婶既然不想认马家人那就自有她的道理,他只要做到之前答应孙师兄的,保护好云家人就是。
马家人听了孙景澄的话本来还想叫冤,不想安之叫了吴氏过来,先是用绳索将三人绑住,然后赏了他们三人一人一块大抹布,直接将嘴巴堵得严严实实的。
不一会儿竹墨从村里带了马车来,吴氏便一手一个将他们拎上了马车。
云老爷子拱手给食客们道歉:“实在是不好意思,耽误大家吃饭了。
今儿中午由我做东请大家吃饭,也算是略表歉意。”
他这话招来大家的反对。
“不用不用,云掌柜您家也是苦主,明明才受了委屈,如果还能让您破财。”
“云掌柜,耽误我们吃饭不是您,是刚刚被带走的三个骗子,您可别将这份过错揽在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