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妇人想了一阵,决定按照马二丫不接受他们的办法来处理。
她一屁股坐在地上就开始拍腿痛哭:“二丫,嫂子知道你心里还在恨爹娘当初给你定下的那门亲事,所以故意这样说呢。
可爹娘也是为你好啊,男方家里有钱,你只要嫁过去就吃喝不尽,你要理解他们的一片苦心呐!
二妹,过去的事情咱就不说了,嫂子别的都不求,只求你能够看在娘生你养你的份儿上回去看看她老人家吧。
前些日子她听说有了你的消息,就闹着要过来看你,可她已经七十多岁的年纪了,我们哪里敢让她挪动。
二妹,你就看在你四岁那年高热,娘大晚上地背着你从家里走到城门口,等着天亮开城门带你看大夫的份儿上,就回去看看她吧。”
云老太太看着娘家嫂子毛氏坐在地上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旁边围观的人有不少为之动容,她的内心却毫无波澜。
她娘确实在她四岁那边大半夜地背着她去看病,她心里感激她娘,所以成了家里最听话的一个孩子。
在六岁那边家里没米下锅时,她没哭没闹地卖了身,后来能领工钱后又想方设法地联系到家里,给家里送钱,甚至还信了她娘的话,将体己银子都给她娘保管。
可最后换来的是什么?
是她娘吞了她准备用来赎身的银子,是她娘逼她给妹妹替嫁。
早在她的体己银子被所谓家人侵吞后,她就彻底对马家死了心,现在谁也别想用“孝道”二字绑架她!
而且现在回过头来想,四岁那年母亲不顾自身安危走夜路送女儿去城里看病的“母女之情”,怕都是她自己臆想出来的。
她四岁那年之所以高热,都是因为她的好大哥冬日里将她推下水。
如果她就这么死了,不管大哥推她下水是不是故意的,身上都得背负一条人命。
她娘信佛,最怕这种因果报应,说不定就是担心儿子背上人命债,所以才大半夜地带她出门看病。
不要怪她以最大的恶意揣度人心,主要是回忆过往,除了这件事以外,她再找不到她娘爱她的其他证明。
她自己也是当娘的,知道母亲爱一个孩子是什么模样。
可笑她竟为了一份虚构出来的母爱付出了满腔真心。
想到过往在马家受到的冷遇,云老太太更不耐烦了。
“我再跟你说一遍,我不是你要找的人,我也不叫什么二丫。
我叫何琴娘,广庆县柳河沟村人士,父母早亡,无亲无故,请你别乱认亲戚!”
她这话一出,就有村里人应声:“这位大姐,你是不是认错人了,她确实姓何,叫何琴娘,我们村里人都知道的。”
“婶子,这世上长得相像的人不少,你兴许是把云婶子认成你家妹子了吧?”
那老妇人也就是毛氏闻言顿时激动起来:“不可能,我绝不会认错,她就是马二丫,就算是化成灰我都认得出来,她……”
毛氏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块石头给砸了。
只见安之一脸怒容地看着她:“给我闭嘴!你诅咒谁呢?
无缘无故跑来我家纠缠我家祖母,认错人不道歉不说,还敢咒我祖母,我看你就是讨打!
赶紧给我滚,否则别怪我叫人把你扔出去。”
毛氏被安之打得一愣,反应过来后立刻跳脚,指着安之的鼻子就开骂:“真是没家教的野丫头,竟然对长辈动起手来了。
今儿我还不信邪了,我就骂,骂你祖母是个狼心狗肺的,跟着野男人无媒苟合,才养出你这么个没教养的野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