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周大树心硬,如果换个别人出现了这种症状,他定是要将人送去看大夫。
可是张氏以前可没少拿身体不舒服来骗人,甚至栽赃别人,久而久之,周大树只要看到张氏这样,便觉得她是在搞事。
周福根只看了一眼脏兮兮的婆娘便连连道歉:“没有没有,我们哪里敢讹人?
张氏兴许是哪里不舒服,进门正巧就发作了,我马上就将人带回去。”
可是不待周福根将人搀扶起来,周大树的三儿媳一脸愤色地从门口走了进来。
“爹,我刚在外边听说张氏去云家闹事了,还说什么不同意志明的婚事之类的。”
周大树听了这话,一股怒火立刻涌上心头。
当初他们夫妻那般对志明,现在还有脸去管志明的事?
他对着墙角怒吼:“周福根,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给我说清楚了!”
周福根人怂胆子小,听到族长的话便顾不得管地上的张氏,连忙跑过来解释道:“族长,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啊。
张氏不久之前才从镇上回来,回来之后跟大儿媳嘀咕了一阵就出了门,我是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周福根和张氏的小儿子住在镇上,前些日子小儿媳生了孩子,张氏便去伺候月子,今天吃过中饭之后才被小儿子赶着骡车送回来,这事儿村里人都知道,做不得假。
这时三儿媳万氏站出来道:“爹,今儿志明给云家下聘的事情您知道吧?”
上午动静那么大,周大树自然是知道的,他问:“跟这有什么关系?”
万氏回:“爹,志明给云家下聘给了一千两银子,这事儿已经传遍了。
我猜张婶之所以去闹,大约是惦记上了那一千两银子。”
周大树一时没转过弯来,他没好气道:“张氏跟志明的关系闹得那么僵,她还指望着花志明的钱?
再说那钱已经下聘给了云家,那就是云家的,与她张氏有什么关系?”
万氏不惜以最大的恶意揣度张氏,她道:“爹,张婶是怎么想的谁也不知道。
但只要让云家对志明生出厌烦,这门亲事说不定就会退了,而一千两银子自然会回到志明的手里。
那之后……”
可以用的手段就多了。
“蠢货,真是蠢货!”周大树一把年纪被气得跳脚:“三年前的事情还没让她长教训吗?
她还真觉得自己还能拿捏得了志明?”
发完脾气后他赶紧问儿媳:“老三家的,这事儿后面是怎么收场的,云家没退婚吧?”
万氏庆幸道:“没有,我听说是安之将张氏打了一通,然后将她给赶走了。”
“打得好!”一旁沉默的毛氏突然拍手叫好。
不仅毛氏,周家其他人都在心里叫好,特别是回来送信的万氏。
要知道她一对双胞胎女儿可都跟着云燕蓉学刺绣,如果真让张氏坏了周云两家的关系,她非撕了张氏不可。
“要我说张婶也忒没分寸了,打从三年前开始她跟志明就没有任何关系了,今天竟然还敢跑去阻挠人家的婚事,她究竟在想什么?”
说这话的是周家大儿媳,她的小儿子现在在东山书院读书,每天放学了就泡在云家的书房里看书。
她三个儿子也就小儿子乐意读书,公公也说了,只要孙子能读下去,砸锅卖铁都要送。
她还指望儿子能够考个童生秀才啥的光耀门楣,现在张氏跑去云家闹事,那就是在拆自家的台,她如何能忍!
得知了事情的始终,周大树也算是知道张氏为什么要上门了,估计是想要让自己帮她出面主持公道。
老族长哼了一声,扔着周福根夫妇不管,叫了老婆子出门去了。
他确实是要主持公道,却是为了志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