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建的学堂不是给村里的孩子用的吗?
村里的孩子,现在上的可都是蒙学班。”
这下孙景澄倒是有了好心情,他停下脚步优游不迫地看向对面之人:“确实是蒙学。”
“您…您…”
郑茂学只觉得自己的脑子嗡嗡叫。
他深吸两口气平定心绪,生怕自己听错,又一次问道:“你要在村里开个新学堂教蒙学?”
在郑茂学的凝视中,孙景澄点了点头。
他甚至反问:“你有意见?还是说我开蒙学必须得经过你的允许?”
郑茂学只觉得自己被人当成猴子一般戏耍,而他这几天的欣喜也都成了笑话。
他忍不住怒吼道:“这村里明明已经有了蒙学,你为何还要开?
你欺人太甚!”
孙景澄原本就是个无理搅三分的主,现在他自觉手握道理,又怎肯轻易退让。
只听他先是讥笑一声,然后缓缓开口:“欺人太甚?
这话应该留着给你自己用吧。
你之前不就是仗着这村里就你一个有功名的人,所以才敢用自己教书先生的身份来逼迫村里的百姓封口不议论你的私事,甚至还借机涨学费么。
若不是你做亏心事在前,得罪了这村里大半村民,又何须担心我新开的村学会抢了你的学生?
再者说你也太小看我孙某人了。
我若是真要欺负你,我就会给徐奉县的读书人下个诗会帖子,然后将你做过的事随便挑几件告诉大家,以此彻底坏了你的名声,这才叫欺负你。
不过我若是开诗会的话,说什么好呢?
是说你以怨报德,竟有负于耗尽家产供你读书的恩人?
还是说你软饭硬吃,霸占岳家家产将二老赶出家门?
又或者说你罔顾人伦与族嫂勾搭成奸?”
眼看着周围越来越多的人驻足围观,郑茂学连忙大喊:“闭嘴,你胡说,你根本什么都不懂!”
孙景澄要肯听话闭嘴,那他就不叫孙景澄了。
“你别急啊,我话还没说完呢。
我若是真要欺负你,我就会以举人名义给县令大人上书,言明你德行不堪,不配有功名在身,县令调查过后剥夺你的功名,这才叫欺负你。
我办个启蒙学堂就叫欺负你了?
这才哪儿到哪儿。
好了,我的话说完了,现在我正式回答你的问题。
因为你品行不端,我怕村里的孩子们跟着你会有样学样,以后也变成这般轻薄无行之人,所以我要开个新村学,拯救那些孩子们。”
孙景澄字字句句都化作尖刀,狠狠地扎在郑茂学的心上。
郑茂学想骂他无耻,想说他以身份压人,想控诉他不讲道义,但仅剩的一丝理智还是拦住了他。
他不敢。
孙景澄万一真的将所说付诸行动,他的前途就算是毁了。
最后,他只能看着孙景澄大摇大摆地往云家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