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郑茂学走后,云燕蓉便关了院门,将村民们或真心关怀或有意打量的眼神都拦在门外。
至少在今天,她实在是没有力气也没有想法应付任何人了。
而郑安之也无师自通的学会了如何当一个乖女儿。
她殷勤的给倍感疲倦的母亲端茶倒水,然后又强硬的跟母亲挤在同一个被窝,说是有人作伴就不会胡思乱想。
可她也没想到,自己的脑袋才刚沾上枕头就睡着了……
云燕蓉不过是去衣柜里拿了个枕头,回来便听到女儿沉稳的呼吸,一听便知是睡熟了。
她莞尔一笑,这孩子说要陪她睡觉就真的只睡觉,竟连多一句话都没有。
见人睡着,她又起身拿了烛台过来,果然在安之的后腰看到大片的青紫。
白日里安之突然跟郑茂学动手,之后又被郑茂学推倒在地,她当时就怀疑安之受伤了,可这孩子嘴硬非说自己没事,还不准自己检查……
安之看着一片好性,但其实与她一般,乖巧的表象下是一副弯不下来的骨头。
她寻来药酒倒在手心搓热,然后小心的揉搓在伤处。
云燕蓉的眼眶在此时第一次变得湿润:“傻孩子,伤了这么大一片,该有多疼啊……
好好睡吧,明天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
可很多时候命运都像个顽劣的小孩儿般喜欢捉弄人,他从不予你好事成双,但偏偏喜欢祸不单行。
“云娘子,你爹这种情况,十有**是虚劳。”
见大夫面色凝重,云燕蓉心里便生出不好的感觉来,她定了定心神问:“敢问王大夫,何为虚劳?”
“虚劳又称虚损,是以脏腑亏损,气血阴阳虚衰,久虚不复成劳为主要病机。
说白了,这病是治不好的,只能用钱续命,且所需不小,每年的药费少则百两,多无上限。
得了这病的人不可劳累,一定得精心养护,就这也不一定能养好,很有可能人财两空,你们……”
这一两年云老爷子经常来医馆看病,王大夫对云家也算熟悉,自然也清楚她们家的大概情况,因此便希望她们谨慎做决定。
云燕蓉听出了王大夫的未尽之意,这是在隐晦的劝她们放弃,并且还贴心的帮她们找好了理由。
可躺在床上的是她的父亲,父亲将她捧在手心里养大,对她如珠似宝、予取予求,现在父亲倒下,她又如何能放弃。
郑安之前世身为孤儿,对于亲情的认识基本为零,可看着身侧茫然若失的女人,却能感觉到她的心里仿佛掀起了狂风巨浪。
安之伸出手握住女人发颤的手掌,坚定道:“娘,没事,还有我呢。
我会陪着您,咱们一家人齐心协力,定能让祖父活得长长久久。”
郑安之很有信心,不就是赚钱么,怎么可能难住她!
她虽然来自末世废墟,但闲暇时候,各种电视可没少看,特别是穿越,那简直就是她的最爱。
书里的穿越者们卖火锅卖奶茶卖卤味以及做肥皂做水泥做玻璃的方子她可都记着呢,随便拿一样出来那可都是发家致富的好东西!
女儿饱含力量的炙热小手和坚定自信的眼神给了云燕蓉些许力量。
她抬起左手擦掉不知何时滚落的泪珠,笑着对王大夫道:“大夫,谢谢您,我要给我爹治病,我会尽我所能,让他能多活一天是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