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了此人,此战必休!自己也可名扬天下万邦!
一股热血上头,尉迟恭不退反进,反而以胳膊夹住那宛如旗枪一般的旗帜,一声大吼,奋力向南,乃是朝着这名敌军主将正面迎上!
不过眨眼功夫,二将当先迎上,韩世重使的是一杆长戟,全身银白,用的也是上等材质,重达八十斤。
而尉迟恭用的是一杆马槊,看起来古朴,并无特点,却也用的是上等材质打造出来的,说是玄铁也不为过。
一寸长、一寸强。
战场厮杀。
若是用双鞭,很容易被对方给压着打,且无还手之力。
马战,自然还是长兵器。
两人都是悍将,一旦对上,也很难很快就分出一个胜负来。
然而,说快也快,说慢也慢,仅仅是半个小时的时间都不到,当尉迟恭所部攻城不利,而他原先安排的副将,突袭城南也没能成功,被呼延通给死死守住,双方的僵持,从城墙上,到这城北的战场上。
必然也要有一个结果,来定下胜负,又或者说,该结束了。
随着韩世重露出破绽,让尉迟恭中了计,一个长戟横扫,尉迟恭顿时摔下了马,这一战,也能结束了。
尉迟恭的亲兵立即奋力上前,救下了他,而韩世重也转回接应自家骑兵,战场之上,尉迟恭的骑兵终于趁势溃散,慌忙弃战东走!
到最后,随着韩世重让人举旗,分为三支骑兵,追击城下敌军,竟如雷霆之势,震慑河山!
他们守住了翼城!
他们竟然守住了。
对于龙武军、武卫军、金吾卫军这些将士来说,这一刻的意义实在是太特殊了。
他们联合在一起,击败了贼军的攻城。
他们赢了。
很难想象,也无法想象。
士兵们这一刻,才突然感觉,自己好像并不是那么的懦弱不堪,也并非是那么的贪生怕死。
欢呼!
兴奋!
激动!
韩世重则是松了一口气。
他也知道,从此之后,自己所带领的这一支由三军组合起来的大军的军心,应该算是成功凝聚了。
随后,赏赐定下,周围士卒欢呼声渐渐平息。
就在这翼城前,韩世重没有下令回城,在定下赏赐之后,看向了陆谦,然后一时感慨:“你也是龙武军的老将了吧?”
“这一次,你守住了南城门,不能不专门赏你,我如今是此间主将,又是大军的副帅,便额外提拔你吧。”
陆谦本来有一些担忧,听到这话,继而狂喜。
周围军官,则个个失色,继而一时黯然。
这个提拔过分的过了头,刚在城墙上,陆谦可是没能守住,最后若不是呼延通支援,城南可能就要被贼军给破了。
但是韩世重毕竟是大将军,又是副帅,还是兵部尚书,他定下了提拔之事,大家岂能会反对?
就算是不服,那也不能说什么,以前,又不是没有出现过抢军功的事情来。
只不过,他们疑惑不解的是,韩大将军又是怎么看上了陆谦这样的人?
韩世重特意停顿了一下,看着欣喜之意溢于言表的陆谦,突然发问:“可你今日到底是溃下来了吧?我虽未亲眼所见,但是呼延通等人不会骗我,其他的将士也不会污蔑你……没错吧?”
陆谦笑意未减,继而大骇。
“规矩是要讲的。”韩世重神色直接阴沉下来,整个人严肃无比,双眼也是紧紧地盯着陆谦。
“战前才刚刚说的规矩,不能破!”
随着韩世重抬手示意,数十名甲士忽然涌出,便在自家主将身前拿住了陆谦和数名神臂弓手,俨然早就盯住了特定目标。
陡然发生的变故,直接让刚刚还在为赏赐喧哗的将士们渐渐销声,很多人根本不知道出了什么变故,但也惊吓一时。
“副帅!”
陆谦早已经惊骇到脑中一片空白,只是任由那些韩世重的亲卫将自己捆缚起来,连忙硬着头皮上前求情。
“今日无论如何都是打赢了的!何必如此呢?”
韩世重却直接气的挥出马鞭,抽了陆谦一鞭子,高声道:“打赢个屁!”
“且不说,今日前来攻城的不过是敌军的先锋罢了,再说,这一战,他们的损失并不大。”
“若不是我亲自出城,做了诱饵,使得对方骑兵全部出动,而我又在乱军之中,重伤了贼军主将,才让他们溃败下来。”
“翼城估计守不到明天早上!”
“你临阵而逃,违背了先前定下的规矩,也乱了军心,更是起了一个非常不好的头。”
“你说,我是不是该以军法处置与你?”
韩世重放声质问,整个战场上鸦雀无声。
临阵之时,贪生之念一起,便什么东西都不顾了。
想要止住这种贪生之念,就必须要有人站出来告诉他们这么做是有代价的。
韩世重再度挥手,亲卫一人摘了陆谦的头盔,掀起了他的头发,一人拔刀劈下去。
随即,周围亲卫不顾那些士卒求饶,也各自动手,干脆利索,将十余名随着陆谦一起后逃的神臂弓手尽数杀掉。
“有功定赏。”
“有过必罚。”
“尔等都能坚持死战,而从未后退一步。”
“这等小人,却不顾同袍之生死,畏战而逃,我实乃耻于和他为伍!”
韩世重说完,这才打马转身,进入城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