彻底荡平了李家军匪寇之后,包括我义父大人在内的我们所有人,都觉得可以稍稍缓一口气了。
我义父那个小老头终于舒展开了长久以来深皱的双眉,下达命令:全军休整一个月,补充兵力,准备粮草。在一切齐备之后,目标瞄准最后一个死对头;洪家军。
目前看来大顺境内最横行无忌的,就是这支农民起义军了。其余的土匪、山贼小打小闹,应该掀不起太大的风浪了。
在我南宫大营与李家军鏖战期间,袁守敬袁大将军统领的淮北大营,得到了很好的休养生息的机会。
这位袁大将军毕竟身经百战,自己终于有了机会坐稳了淮北大营的第一把交椅,自然是下了血本,全身心地投入。再加上从南宫大营派来的方大哥手下的数名教头帮衬,淮北大营新招募来的官兵,精神面貌焕然一新,整体战力比过去也有了明显的提升。
一切似乎都在往好的方面慢慢发展,大顺官军的整体实力稳步攀升。境内最强的两股匪患,李家军已彻底偃旗息鼓。从成为了昨日云烟。洪家军虽然还十分猖獗,但已悄然从内部崩塌。
假以时日,在南宫大将军的统一指挥领导下,消灭境内的所有匪患,还天下以太平,似乎指日可待了。
可就偏偏在这个时候,朝廷中的一些大员们,看我义父越来越不顺眼了。
这当然也有他自身的原因。我义父这个小老头,常年待在军营之中,对带兵打仗很是上心,却疏于在官场上来往走动。其实他骨子里还是有些傲气的。
也许他觉得,带好兵,打胜仗,尽到自己一个武将的本分,对得起朝廷和万民,就问心无愧了。
可是朝廷的那些大员们不会这样想。你和谁走的近,你属于哪一派系能给我带来什么好处是友是敌才是他们最关心的。
前期由于淮北大营的接连失利,江南水师的灭亡。朝廷中对我义父的流言早已满天飞了。
虽然说句公道话,这些失败与我的义父几乎没有一毛钱的关系,只能证明临阵指挥者的无能。在远隔千里的朝堂之上,没人愿意替他解释。即使有人站出来为他辩解,也没人愿意听。
口中吐沫星子乱飞的指责谩骂,总比亲力亲为的出力流汗来得轻松些。所谓站着说话不腰疼。
遗憾的是,大顺朝廷就是被这样一群站着说话不腰疼的人把持着,生杀大权掌握在他们的手中。
当然,南宫大将军手下猛将如云,掌握着兵权。即使朝中有人对他意见颇大,想下黑手收拾他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因此不到迫不得已,也没有人敢对他轻举妄动。
这就好比一群光着屁股,手拿长矛的原始人,准备围猎一头猛虎。你自己得先有那个真本事才行啊,否则没打到老虎,反而被老虎吃了,也是常有的事。
但从另一个方面讲,随着参与围猎的人数增加,即使是头猛虎,也会愈发身处险境。又或者仅仅是因为它的皮毛太亮眼了。
我的义父,包括我在内的这些手下亲信,没有一个人意识到危险的即将降临。因为我们刚刚打了胜仗,精神难得地放松了一下。打了胜仗还要受处罚,这有点太说不过去了吧
因为我们这些人常年行军打仗,头脑十分简单。最主要的是没有那么多歪心思。我的那点歪心眼,也全都用到对付敌人身上了。
战后的庆功宴上,我很识趣地主动上前,向义父大人敬酒。
那个小老头满面红光,露出了难得的开心模样。
他接过我的酒杯,一饮而尽之后,哈哈捋须大笑道:“这次彻底荡平了李家军匪寇,也算为我大顺朝廷除了一个心腹大患。全军将士都功不可没,算是给老子长脸了!
各位论功行赏,我已向兵部上交了为各位请功的奏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