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得意的太早了!
显然他自己最终也意识到了。
嘴角露出笑容的同时,他那一丝得意的笑容就僵住了,霎时脸色变得惨白。
没错!我因急于逃命,要尽量争取时间。故意卖了个破绽,用自己的左肩生生扛住了他本想刺我心脏的这一击,为的就是早点结束战斗,好继续逃命。
几乎在我中枪的同时,我手中长刀那锋利无比的刀锋已然落在了对手的脖颈上。无论他自己愿不愿意,都必须去独自面对脑袋搬家的结果!
都说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我身后的那位南宫将军果然是心明眼亮,早已看透了其中的门道。
他不由得口中发出了一声低呼:“干得漂亮,刺头小子!”。
可是话音未落,我身后的这位南宫将军却一头栽下马去。
这里要郑重声明一下:这回真的不关我事儿啊!我正全身心地投入与对方那位持枪贼将搏命的过程中,根本就没机会回头,更不可能抬腿去踹他!虽然我打心眼里曾经很想再那么干一次。
几乎就在南宫将军跌落下马的同时,我的后背也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差点没把我疼晕过去。
这个强烈的信号清晰的告诉我:我后背中箭了!没立马死掉应该是万幸没有被击中要害。
我不得不强忍着肩头火烧一般的疼痛和后背冷冰冰的刺痛,调转马头,凝神向后望去。
首先映入我眼帘的,是那位浑身是血,高举手中凝铁大棍的方大哥。他正拼命地与身旁的几员骑在马上的贼将搏杀。
他满身的血迹完全无法看出是自己流的还是对手的,反正他此时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血人。
“傻兄弟,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带着南宫将军逃命啊!”方大哥近旁的一位满脸是血的壮汉冲我扭头大喊道。
因为满脸是血,我无法看清他的模样,穿着打扮明显是我们亲兵营的弟兄。但当那声音清晰的传到我的耳中,我便立马知道他就是板牙哥。
刹那之间,板牙哥那还算魁梧的身体猛然一晃,一杆锋利的长矛已刺穿了他的前胸,直透后背。猛一看还以为他的身体突兀地长出了一截儿血呼呼的树干。那模样十分吓人!
我眼睁睁看着他口中狂喷出一股鲜血,手脚抽搐着一头栽下马去。
方大哥身边还活着的我们这些亲兵营的弟兄们已经不多了,我有心策马上前去帮他一把。但此时一只恶毒的利箭又迎面呼啸而来,擦着我的头皮飞了过去。
我用眼中的余光扫了一眼,左边的高坡之上。正有一排弓箭手正在低头重新弯弓搭箭。
此时真顾不了那么多了,我即刻翻身下马,就地翻滚着到了南宫将军身边,也顾不上看一眼他是死是活,唯有抱着他再度就地翻滚,重新回到那匹枣红马的脚下。
我猛然起身将他扔在我的马背上,自己也迅捷地翻身上马,低头缩腰,双腿猛夹了一下马腹,不顾一切地向我军大部队的方向狂奔而去。
背后密集的箭雨再度袭来,我却无能为力,也不敢回头,只好听天由命了。
锥心的刺痛感告诉我:我的后背至少又中了两箭,但都没能致命。
看来我还不算太坏,至少阎王爷没打算现在就收了我,也有可能是他老人家怕我下到下面去祸害他闺女。眼不见心不烦,总之我还是非常感激他老人家的。
不过如果他的闺女长得一点儿都不漂亮,他的担心就是多余的。我只喜欢美人儿。
胯下的战马突然蹦跳着加速,我知道它的屁股上也中箭了。还好这匹与我相处日久的枣红马极通人性,吃痛之下也没有把我们掀翻在地。它似乎心里也清楚:继续稳稳地飞奔前行,绝不倒下,是我们紧紧绑定在一起的三条生命能够共同活下去的唯一希望。
在我昏头胀脑、疼痛难忍、摇摇欲坠,我胯下的那匹枣红马也精疲力竭之际,我们终于找到了主力大部队。
我和那匹枣红马肯定都能活下来了,但那位南宫将军生死未卜。
当时我也确实顾不了那么多了,因为到达我军营地之时,又困又累加上几处并不致命但很要命的外伤,我很快就昏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得相当踏实。所谓心底无私天地宽吗。
一觉醒来,已是回到营地的三日之后。我还躺在病床上,但伤口已经被包扎处理过了。
我连忙找人打听南宫将军的状况。没别的,只是完全出于好奇。别让我费了半天劲扛了一具尸体回来就成。
得知他虽然身负重伤但性命并无大碍,我也就彻底放心了。
这里只说结果,省略过程,我这人不爱啰嗦。
曾经朝夕相处的亲兵营的那些老弟兄们差不多全军覆没,活下来的不超过十个人。板牙哥、大力哥等等悉数战死,那位侍卫长方大哥虽然也身负重伤,却奇迹般地活了下来。
南宫大将军虽然只中一箭,但情况比我严重的多,好在也总算保全了性命。
我因为九死一生,护卫南宫大将军有功,被升职做了方大哥的副手。亲兵营的老人都死的差不多了,需要重新招纳新人。
我就利用职务之便,将原先兄弟会的那些弟兄们想方设法都拢到了身边。大毛、石头、豆芽、山药蛋等这帮小兄弟又重新来到了我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