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陈伯玉,却抓紧时间问出了自己的问题:“您为什么不让我出去告诉严家人我不是我啊?”
狄映笑了。
他甩着手上的水珠,把水珠甩到陈伯玉的脸上去。
再笑眯眯地回道:“我都不知道你是不是你,那你又用什么去说服严家人相信你不是你?”
陈伯玉:“……我嘴瓢了而已,你用不用跟我一样说绕口令?”
“不是绕口令喔,”
狄映笑眯眯的摇头、背手,再沿着小河边、慢慢儿地走着,慢慢儿地说道:“我相信凶手不是你。
可能换个官员会想:也许是你在狱中之时、告诉了严魁什么秘密。
两个等待被处决的死刑犯,是最能对彼此敞开心扉的,因为再也不用设防、因为死了就会把秘密和遗憾都带走了。
在那无聊又黑暗的日子里,说说彼此的心事、听听彼此的故事,这都是属于常情常理的事情。
但说都说出去了,当时说得还挺痛快。忽然,其中一个人无罪释放了,那么,那个人就会带着这个人的秘密活着了。
本来也没什么的对吧,反正这个人就要死了,也不用担心什么了。可这个人也出来了,也无罪释放了。
这下好笑了。
也许两个人就都想离着对方远远儿的,不然见面了得有多尴尬啊?也许两个人就都想杀掉对方以图灭口了。
这也属于是常情常理,对吧?
所以,换了是别的官儿,可能就会认为:人,就是你杀的。除了裘家人外,也唯有你、对严魁有杀人动机。”
陈伯玉:“……”
他瞠目结舌、目瞪口呆,嘴巴张着,却哑口无言。
他是真的没有想过那么多,他也没有什么秘密不可对人言。至于严魁,一个老实本份了一辈子的农村汉子,又有什么秘密是不可对人言的?
他俩之间,真的不存在什么需要杀死对方才能保守得住的秘密啊。
可他却无力反驳。
因为……除了他俩当事人外,别的人都不清楚。而其中的一个当事人,现在已经断了气。
陈伯玉证明不了什么,什么也证明不了了。
而就在他彻底颓丧之前,就听狄大人奇怪地问向他:“你干嘛这副死样子?我都说了那是别的官员会那么认为。我可不会那么蠢。”
陈伯玉:“……您凭什么认为我不是?”
连陈伯玉自己、思来想去都觉得自己难以摆脱嫌疑了。感觉当年那种被冤的憋屈感、又来了。但他也没因此就认为是狄大人在偏私自己。
狄映一边擦手,一边温和地看着这个年纪比自己大、经历了那么多事儿还依旧单线条的人。
温和地解释道:“严魁是昨晚黄昏时分、也就是戌时离开的家,子时期间(23:00-01:00)尸体被找到。死亡时间是在亥时(21:00——23:00)之间。
现在是接近午时的时间。我是今日辰时初(07:00)去你父亲的墓地找到你的。
那是你家族的墓地,占地还挺大。我在查你的冤案之前就有去过。那时入目所见就是几年了也没个人打扫一下,野草长得比我都还要高出半个身去了。今早我去的时候……”
“我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