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送银子去的时候、看到他的那颗肉瘤,手指就痒痒得不行,就总想上去给他抠掉……
现在那颗肉瘤变大了,有小指甲那么大了,看得我就更想抠了……
好歹是忍住了,还被吓得悄悄就溜走了。
那可是臧忠胜,传闻中被砍了脑袋的人。
小民溜到山脚、溜回家的时候还在看着头顶的日头,觉得大白日里是不是撞了什么邪了,还因此连着去了寺庙好多次呢。
大人,您、您突然来问到他,难道、难道……”
“别乱猜了。”
狄映打断了公阳志尚的话,再道:“限你七日的时间、将你历年来所欠的赋税银两统统补齐,包括罚银。
还有,将所做过的坏事、收买过的官员的名字和数目、以及次数,都统统书写清楚,呈递到本官这儿来。
若有不实或欺瞒之处,当心你全族上下人头不保。”
说完,就和周凛离开了。
只留下瑟瑟发抖、慌不迭去找账册的公阳志尚。
“大人,您觉得公阳志尚的话可信吗?”
在回去公事房的半道儿上、周凛轻声问了一句。
“可信。”
狄映干脆回答。
说得嘴都瓢了、都敢十分肯定那人就是臧忠胜,没什么是不可信的。
只是臧忠胜人呢?
找不到人,再可信也没有用。
事情都过去半年了,臧忠胜现在还不知道藏在了哪里。
狄映刚想到这点,就被周凛捅了下肺窝子。
“是陛下保的人吧?”
狄映:“……”
他想说不知道、还没查清楚就别瞎说。
就听周凛自问自答道:“一定是了。否则那么大的案子、那么多人盯着,若不是陛下在其中做了手脚、绝对没人敢将臧忠胜调包。”
狄映:“……你还是两个字、两个字蹦的时候比较可爱。”
周凛:“……我不信大人您就没有猜到。”
狄映磨牙。
“我猜到有屁用!这么大个国朝、这么长的时间,他要随便往哪儿一猫、我要去哪里找人?
连那个阎知微,我都还没有找到呢。
当年逃跑的韦谱,还是被你师、不是,是被魏知给无意中整死的呢。
我有什么用?!
陛下要保臧忠胜,我又能怎么样?”
气鼓鼓地说着,突然想到了什么,忽然刹住脚,眉头皱得死紧地道:“陈伯玉?你去把他的案宗翻出来,我去大牢见见他。”
陈伯玉,大诗才,一代文豪、初唐时诗风的领军人物之一,性情开阔、慷慨豪爽。
三年前,其父告老还乡后病亡,陈伯玉辞官服孝。
服孝期间,忽然被舍洪县县令、汪良吉状告其:服孝期间饮酒狎妓、还醉酒打杀了人命,而被关入了死牢之中。
只是一直也没有被问斩。
狄映就猜测:估计案子有名堂、被陆楷瑞给死死压住没有往上呈报。
但……
陈伯玉会是偷偷藏起臧忠胜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