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心苏洪的人、可不只有小凳子。
能救苏洪的、当时却只有狄苗。
而听到那声“八百里加急”的人,事后都被“说服”了。
说服他们的人只用了一个理由:听到了、人不见了、信也不见了,都会死。
所以为了自己个儿的小命着想、在被问起的时候、就统统有志一同地否认了这件事情。
反正看守那个西城角门的、都是从不被武延贵给放在眼里的、禁军小啰啰们。
加上,那种事情,只要上头有人发话说没听到、那底下的人也会为了保住自己的小命、和前程,而皆回答:不知道、没听到。
能活在宫墙之内的人,就没有一个敢不长脑子的。
苏洪中毒是真的,问题也的确出在了小凳子的身上。
因为小凳子一被抓,苏洪的人就发现、小荷死了。
就是那名和小凳子走得过近的、新晋的二等宫女小荷、服毒自尽了。
原来是小凳子不知情,将小荷带到了师傅的住处观赏了一圈儿,以满足对方的好奇心和自己的得意心。
结果就出了事。
小凳子也算是咎由自取。被打断的胳膊和腿、断处的骨头都被打得很碎,再也无法拼接了。
现在苏洪就让他养着伤,等伤养好了,便送出宫,安排人照管着他。
也只能如此了。
这同样也是给了苏洪一个教训:隐藏在暗中的敌人、会抓紧一切空子往里钻。
钻进来、就会是致命一击。
老皇帝听到苏洪的回答,摇了摇头,到底是念叨了一句:“小凳子也算是在朕眼皮子跟前儿长大的孩子了。你把他妥善安置好吧。对了,你查出来小荷的背后主子是谁了没?”
此前,苏洪有把自己中毒和小荷、小凳子有关的事情、汇报给过陛下。
现在听老皇帝终于问到了最关键处,苏洪的腰身弯得更低了些。
却没有告诉陛下真实的答案。
只摇头道:“小荷一死,所有的线索就断了。查来查去、都是她身家清白。且她也早已没了家人,只是孤儿一个。
此前只负责殿外的洒扫,并没有跟过宫里哪个主子。老奴也搜查过她的住处,并没发现什么贵重之物。
她也从不与任何人交好,一直独来独往的。”
“这样的人才最可怕啊。”
老皇帝感慨了一句,再次提醒道:“独人、就会有独性。狄映那话怎么说的来着?人的天性是喜欢凑堆儿的。但凡有违背天性的人或事,就必定会有古怪。这次选人、也是你大意了。”
“是,是老奴太不谨慎了。幸好她的目标只是对着老奴。”
苏洪有些后怕地抖了抖。
给老皇帝看笑了。
“如果她想对朕下毒,那倒妥了。倒省了你受这一场苦、省了小凳子就这么痛苦下去了。”
苏洪连忙拱手,几乎将腰弯成了对折。
“全仰赖陛下您庇佑。”
真要是对陛下下毒、那小荷就连万分之一的机会都没有。
“行了,连你也会拍朕马屁了。”
老皇帝摆摆手,示意苏洪起身,这才问回了正题。
“你觉得:蒋泽突然呈上来的、这份弹劾奏章的真正用意、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