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文给了。
“陛下,袭杀狄府和狄家庄的人,正是梁王大人的私兵。”
老皇帝点了点头。
“去把狄府和狄家庄的损失统计出来,还要快。朕得赶在狄映有所动作之前、把补偿做到位。”
后面还有一句:不然武家人又不知道会死掉哪一个了、没说。
狄映那家伙,真真是睚眦必报。这么大的仇、这么占理的事情,狄映会安安静静地受着、才是见了鬼了了。
老皇帝就想狄映看在自己已经给了充足补偿的份上、加上自己这个帝王的面子,可以让狄映不再追究此事。
忽然心下感慨:帝王,有时候,真的不是想怎么样都可以的。
她不能斩了狄映,斩了也没用。
斩了,就会有无数个狄映冒出来对付自己……还有武家人。
狄映,已成气候。
老皇帝摆摆手,让宋文滚蛋了。
宋文走之前硬着头皮说了句:“狄大人一心只在律案之上。”
老皇帝听到后沉默不语。
她正是因为知道这一点,才会放任狄映蹦哒的,否则……
她又不是个傻子。
谁对国朝有利、她就会支持谁蹦哒。
过了不知道多久,老皇帝才想起来宋文那句回话有问题。
于是就问向了苏洪道:“宋文说袭杀狄府和狄家庄的人是梁王的私兵,却没有说、袭杀东宫和梁王府、以及愉国公府的人、是谁的人。
这个意思是不是就是说:前者和后者的幕后真凶并不是同一个人?狄映到底还是参与了吧?”
苏洪稳稳地躬身,稳稳地回话道:“梁王府、东宫、甚至愉国公府,都不是宋大人他们能去调查的。”
意思就是:宋文他们只能查到狄府和狄家庄的,查不了另外那两处。那么,那两处就极有可能是梁王自编自导、把自己摘清、顺便嫁祸给太平的。
老皇帝听明白了。
遂将这件事给丢到了一边。
该处置的人都处置了,她也不想再为这事费神了。
……
而春桩村外、峡谷内的狄映,还在为着纷乱无头绪的案子费神。
春花的案子,仍如大海捞针一般。
去浪德县查察的侍卫们回来,也禀报的是:没有查到。
“大人,您说有没有一种可能:如果真的是那五人做下的坏事,那么,当年还年轻的他们,事后有没有可能会后悔?会愧疚之类的?然后出现了什么变故?”
谢净看着自家的大人用树枝在地上划啊划、又抹啊抹的,忽然脑中灵光一闪,问了这么一句。
狄映看向他。
谢净就为自己的话做了一个解释。
“大人,您最喜欢、最擅长的、就是从常情常理出发。那我也试着这么想了一下:做为年轻的男子,怎么着都有一时冲动的时候。等之后,可能就会有后悔的情绪。
如果是我,我可能就会去想着做什么以弥补一二。
谁还没做过蠢事呢对吧?有机会弥补的话、怎么着都不会放过的。
那么,我不仅会偷偷地回来春桩村看看家人,可能还会看看春花过得好不好。”
“不,还有最大的一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