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常倩,因为李贞之乱、得到了陛下格外的荣宠。
步步飞升且不说、还颇受陛下的看重,之前就已是当朝右相、被封邓国公,权势地位、仅次于武承伺之下。
武承伺死了,裴常倩的权势就更大了,且比之没有什么贡献的武承伺、更大。
手指轻敲着桌面,狄映忽然联想到了什么。
他思忖着道:“这个案子,恐怕不简单了。符兴思可能斩得太快了一点儿。
他是洛州府衙的司功,按理来说、与朝廷顶层的官员不该有什么牵扯才对。
但是……这桩桩旧案、又是因为什么才会被堆放至今、还恰好被我给发现?
你有没有发现:这满库房的案宗、大部分的灰尘都很轻?像是不久前才被人给特意整理过的?
之前我还以为、是刺史大人干的。他就是等着我来以后、交给我的。现在看来、未必其中就没有人做过什么手脚。”
“大人您的意思是?”谢净眼睛睁大、好奇地问。
狄映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想了想,决定直揭谜底。
“大概是有人要冲着裴常倩下手了。裴常倩那个人,不是什么好的,但也不是什么坏的,就像朝中大部分的朝臣一样,不黑不白、属于灰色地带的人。
有机会向上爬、不会放过;有危险降临时、及时躲避。
乃是得了中庸之道的精髓者吧。
你也知道,去岁的时候,裴常倩曾向陛下谏言、反对武承伺的立嗣资格,陛下虽然当时没有说什么,但自那之后,听闻裴常倩的风头就不是那么盛了。
显然,是引起了陛下的不喜。
武承伺死了后,只怕陛下就会更不喜裴常倩了。
估计就是有人摸着了陛下的脉、就想趁机整死裴常倩了。”
“可是大人、为什么会往旧案上牵扯?还牵扯到了您的头上来?难道有人算准了您会清理洛州的旧案?而十四年前、也不可能会有人想对付裴常倩啊?”
谢净却听得更加糊涂了。
狄映端起茶盏,垂眼看着那微微晃动着的水面,琢磨着回道:“恐怕是有人想借我的手、将裴常倩给掀起来吧。
有些人,在飞黄腾达之前、可并不知道自己有朝一日会高升。可能就会做下一些可笑的、或者违律的事情。
而等他们高升之后、掌握了权柄,再要想掰倒他们,最好的法子就是重启旧事。
利用一个人的曾经、去打倒一个人,这样的手法屡见不鲜。
但裴常倩的过往,可能并没有被查出来什么,只查出了与他有关系的、蒋泽的事情……
看来啊,那个‘明利当铺’有很大的问题啊。”
“那大人、您是真的要查蒋泽?再到最后、将裴常倩给掀翻?那不是如了背后之人的意?”
谢净想知道、猜出端底的自家的大人、会做出一个怎样的选择。
狄映听问,埋头继续吃面。
却不知为何,只觉肚中并不饥饿,而这面也并不好吃。
硬着头皮再塞了几口后,才回答道:“钉是钉、铆是铆。无论他们的内斗是什么样的、都与我无关。
我只查该查的,最后死了谁了,也只能怨他们自己的手脚不干净,怨不到我的头上来。”
谢净猛点头,“嗯,这很狄大人。”
狄映:“……别淘气了,赶紧吃面。等吃完了,你再安排查查现在的‘明利当铺’开到了哪里?”
十四年过去了……
九年前,“明利当铺”就已转手,蒋泽就是在那一年、被调任到了大都城。
去年才升至的户部侍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