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刀鞘、将蛇头给压扁了。
离着狄映的左耳、也就五寸而已。
也就是说:哪怕狄映不动、那蛇也咬不到他、也会被反应极快的周凛给压扁。
狄映摸了摸耳朵上被喷溅到的蛇血,然后坐起身,看看依旧压着蛇头不动、任由蛇身在那儿扭动的周凛。
微笑道:“看来你俩果然很懂蛇。”
蛇这种物什,头砍掉了、都有可能咬人。之前,周凛要是出刀砍掉蛇头,那狄映也难逃被咬的厄运。
只有这样压住蛇头,让它死而却与蛇身不脱离,再让死了都还会挣扎着不服死的蛇身多扭一会儿,人才安全。
周凛听到夸赞,认真地眨了下鹿眼,然后另一只手抽出方布帕,递给了大人。
再道:“抱歉,大人,是我疏忽和莽撞了。”
没发现石缝里有蛇、让大人受惊是疏忽。
喷大人一耳朵蛇血,可不是莽撞了是咋的?
因此,周凛破天荒的多说了几个字。
听得狄映轻笑,没有安慰他,而是好奇地歪着头问他道:“不然你想怎么做?”
周凛眨巴着长长的眼睫,认真回道:“您想掏的时候就该我来的,或者……我该用手抓蛇的,不用刀鞘就不会有蛇血了。”
狄映:“……用手来得及吗?”
周凛再眨长睫,再认真道:“够呛……”
狄映“哈哈”大笑,爬起身来。
“那不就得了?保险第一嘛。”
笑完,再拍了拍周凛的胳膊道:“别把你家大人当成瓷器娃娃。我没那么娇气。”
谁知,周凛没笑,还又认真地出声:“听说主子身边的护卫们,如果弄脏了主子的脸、甚至是袍摆、鞋面、都有可能被杀了的。”
狄映:“……”
他收敛了笑意,双手握住周凛的两条臂膀,认认真真对着他道:“你们,是我的兄弟。你和谢净,在我的眼里、甚至还只是两个孩子。我不是你们的主子,你要换个想法。我们是一起为这片国朝出生入死的人。”
周凛笑了。一双鹿眼弯得特别深邃好看。
他点着头,重重地点着头,然后认真回:“我是保护您的。”
狄映:“……你这傻孩子。”
他听得懂。将保护他变成自己唯一责任的周凛,是没法劝说得动的。
“行了,走,回镇上去。太阳都快下山了。”
狄映不劝了,一边收起了布帕、一边说着就转身往县城去。
这儿,离着县城、比离着小镇的距离还要稍近些。
蛇血?不擦了。懒得洗布帕。
反正也擦不干净,就回县城客栈洗洗算了。
狄映现在一身都是沙,很脏了。
海水很美,极美,海鲜很好吃、非常好吃。
但回到客栈、洗完澡后准备用饭的狄映,却不是太能吃得下,也不太能欣赏得下。
这案子……棘手了。
茫无头绪之下,该从哪里查?
差点被虾刺给扎到嘴,狄映看了看空着的手指、看了看被周凛从自己嘴边抢走的虾。
眼神无焦距地说了句:“不够再点。”
他本能地以为:周凛是不够吃了。
周凛:“……”
他低头,继续帮大人剥虾壳。
之前他帮忙端菜、谢净帮忙倒茶,彭凉在忙着盛饭,大人抓起一只整虾就往嘴里塞了。
显然他家大人在走神,周凛就用眼角余光盯着,才在虾头上的长刺扎到大人嘴巴之前、抢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