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凛抱着长刀、只说了两个字：“追你。”

谢净则摇着铁折扇，一双桃花眼儿微弯，面如冠玉的脸庞上，似笑非笑。

表情有些复杂地道：“师傅之死，我们一直心存疑惑。尽管出于师兄弟之情、没有立时就怀疑到你身上、且也初初相信了你说过的话。

但是，师兄啊。那是师傅啊。你杀了的，那是咱们的师傅他老人家啊。你自诩智计无双，但你就没有想过、那是教出你的师傅啊。

他又岂会真的一点儿线索都不留？你折磨了他那么久、就没有想过这一点吗？

我们给师傅下葬后、你走了，悄悄走的。留下书函一封、要我们苦练武功，不要再贸然出山。

想让我们以为：你独自承担了一切、你去为师傅报仇雪恨去了。

可你也不想一想、我和周凛，怎么可能会就此安心习武？你没良心，可我们有啊。

所以我们就收拾了东西，也准备下山。顺便、把师门所有的角角落落、都整理和打扫了一遍。

之前没做，是因为我们都沉浸在失去师傅的悲痛之中。

之后做，是因为想为师门尽最后一点儿心力、想让师门干干净净的。

于是，我就在师傅院中的那棵大树上的、高高的树杈上、发现了一个鸟巢。你也知道、我以轻功着长，那样的高度、除了师傅、只有我上得去。

起初，我没想惊动鸟巢的。还想着、找些儿破布、再去给垫垫。结果就在去垫的时候、发现了师傅留下的秘诀。

也发现了师傅留下的暗记。师傅他老人家多了解我们呢？你最初偷偷翻找的时候，师傅已经怀疑到你回来了。

也猜到了你在找什么。所以留下了暗记。之后，我就在师傅的房间地面石砖上、发现了同样的暗记。不过多出了一点点小尾巴。

这就是在告诉我们、杀他的人、是你！

因为师傅一直都唤你：小尾巴！”

谢净说着，眼眶都微微有些泛红。

快速地扇了几下折扇，平稳了下情绪，才再继续道：“留下暗记的地方，就是你杀害师傅的地方。

就算你第一时间砍断了师傅的双臂、以防他留记，但他还是在受你折磨之时、用牙齿留下了那个暗记！！

我和二师兄周凛，便一路追踪你、直到追进了涌泉县城，才丢失了你的踪迹。我们就在这里守着，直到你突然被赏金猎人所抓。

我俩想摸进地牢里亲手砍了你的。但周凛阻止了我。他说那样就违律了。

看吧，阿凛不管是什么时候、都是那么板正的一个人呢。我便依他所言、敬等你被官府斩首。

谁知你又逃了。

等我们再次追踪你、你居然又拐回来了，还主动送到了狄大人的手中。可惜，狄大人太忙了，就一直没让我俩能找到跟他单独道明实情的机会……

我俩也发现了、官兵要围剿胡家寨之事。我俩便想着、等狄大人公开处理土匪们的时候、再摸进县衙、将你抓到、再当着狄大人的面、揭穿你。

不曾想……

唉，狄大人果然是神人，居然早就发现了你的端倪。这下倒省了我和阿凛的事儿了。

大师兄，最后再唤你一声大师兄吧。

你受死吧，这是你咎由自取的下场。我和周凛、你的两位亲师弟、一起来亲手送你上路。

也不知道，等你到了泉下、会不会被师傅他老人家、给削得魂飞魄散呢？啧啧，还真是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