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算他们带来再多的人手、再心痛着急、再怎么一一审问过回恩寺里的所有人、包括僧人们,都没有查出害死李玉泽的任何一个可疑人。
也就是说:别说是真凶了、便是有可疑的人、都没有查问出来一个。
落儿带李玉泽进林子的时候,所有的人都没有去过那片后山,有的僧人则是路过后山口的时候、见过落儿带着李玉泽进入。他们自己则忙着照顾各路香客、并没有跟着。
而香客们带着的人、也没有一个、有过单独活动的。彼此都能互相为证。
李元轨知道这结果后、气得面色铁青。
可已经把那些人都关到天黑了、也没查出有什么问题来,再不放人、就算他是王爷、就算襄州是他的地盘,也还是压不住那些人的怨气了。
“父王,那些夫人们怨气颇多,这天色都黑了,要是再不让她们下山、只怕她们的夫君也会有怨言了。”
难过着的李绪、到底还是出声劝解了一下自己的父王。
李纯则一直在那儿抹眼泪,此时眼睛都肿得跟灯泡似的。
李元轨知道李绪的意思。
此时的山下、已经堆满了各府来接人的人。
正经的寺庙,是不能让女客留宿过夜的。就算是外院也不行。所以今日来上香的夫人们、都是没有带足生活用品的。
她们原也不想闹,知道现在闹了以后肯定没有好果子吃。可实在是不方便得很啊。
虽然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此时也由不得寺规说了算,得全看李元轨的。
但李元轨也不想在这个时候、多生枝节。
不过要他放人……
他也不愿意。
真凶一定就还在这回恩寺的范围里,一旦开闸放人、那就等于是放鱼儿入江、泥牛入海,再要想找到的话,门儿都没有了。
思忖着、平衡着,李元轨的拳头越捏越紧,最后一拍桌子道:“关着!”
他才不管下面的人有没有怨言,他王府好不容易有了个嫡长孙、就这么没了,他必须要找到真凶才行。
更不能因此让人看了笑话去。
何况他的夫人、还昏迷着没有醒来呢,只一个劲儿喃喃地说着梦话,全叫的是大哥儿。
可见这次的打击究竟是有多大。
这时,忽听下人来报。
“启禀王爷,属下等、在寺庙最边缘的侧峰废庙中、发现了一行人。为首的自称:豫州刺史狄映。”
李绪:???
李纯、什么也都依然没听见、依然在哀哭。
李元轨则大手一摆,不在意地道:“管他是谁、没有本王的命令、不准任何人离开这寺庙的范围,一寸都不行!”
李绪听到,先是暗暗摆了摆手、示意来汇报消息的人退下。
然后再用拳头挡着嘴,“咳咳”了两声,小小声提醒道:“父王,那狄映素来有断案如神的名声,现在……是不是也可以请他过来帮个忙?”
李元轨被提醒,理智稍微压过了一些火气。
只是他仍旧皱着眉,不悦地道:“他一个豫州刺史,无诏无令突然乱跑到了咱们襄州来算怎么回事儿?如果他是偷偷摸摸乱跑的、咱们大剌剌地去请,只怕、反而会多生事端。”
“父亲不必多虑。”
李绪听出了父王的担忧,便劝解道:“狄映既然敢自报家门、就说明他有乱跑的支撑和底气。他的立场一向是咱们人这边儿的,现下、玉泽的死,只怕也只有他能解开这个谜团。
否则,我们就算再强行关押那些人多日、也未必就能查得出真相。大事在即、若先因此惹起了乱子、到时只怕会耽误事情。现在被关着的、还有几位将校的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