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听得懂他这话。

侍卫们就在想：哪怕大人要上刀山呢？他们也只管跟着就好。

……

此时的襄州城内，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百姓们，正在陆陆续续地起床。

而有一户非常豪奢的府邸、正门被打开，几辆马车缓缓地行了出来。

车身比较玲珑、打头的一架马车、是四匹马拉着的。车厢四角的铃铛、随着马车的晃悠，发出着好听的声音。

就这样一路响着，驶往西城门的方向。

沿路的行人无论是看到的、还是听到的、都纷纷避去了道旁。看着那些马车、尤其是打头那辆马车的眼神、充满了羡慕和敬畏。

有人小小声道：“这是霍王爷的夫人、又要去那回恩寺里上香了吧？”

“应该是。今儿是二月初一，按照霍王妃的习惯、肯定是要去寺里上头柱香的。”有人听问，也小小声地回答。

可有人就奇怪地问道：“上头香？这么晚？”

一般上头香、不是头一天就派人等着了、就是要顶着月光、去守在寺庙的山下的。哪有日头都见光了、才这么慢悠悠儿出发的？

听到这人问话的另一人，就轻“嗤”了一声道：“你是外地来的吧？你也不想想、那要上头柱香的是谁？在这襄州的地盘儿上、还有谁敢抢在她的头里了是怎么着？哪怕她半下晌后再去、那头柱香、也得乖乖地等她去上了才行的。”

这话，让周围的人都沉默了。

脚下、都慢慢地退开，再随着散去的人群、也一块儿散去了。各自去忙自己的事情。

贵人家的事、别说掺和、就是议论、都越少越好。偶尔地这么“叭叭”两句，都算他们胆子够大的了。

而头架马车的车厢里，霍王妃歪躺在车榻上、一只手轻抚着发鬓。

脑子里想的却是：她都已经是近五十岁的人了，头发上也已经有了不少的白丝，怎么那最上头的那一人、眼瞅着都快近六十了，头发还是那么乌黑油亮的？

许是有什么养生秘方吧？听说、其的面容、都恢复到了年轻的时候。

霍王妃还真是羡慕眼红得很。

不过……就快了，等到大事抵成……

霍王妃的思绪逐渐飘远，想到也许到了那个时候、她自己也能的……吧？不由期望和展望。

不知不觉间，马车就到了回恩寺的山脚。

寺里的知客僧、已经有两名候在了山下、站在了一顶贵轿前方。

他们要负责将贵客、给抬上山。

这是寺里对尊敬的客人、最高的礼遇。

霍王妃与他们见过礼后，便坐去了轿中。

这时，跟在霍王妃身后不远处、自第二辆马车内下来的一个大丫鬟、手中抱着的、三岁左右的男童，突然大声哭闹了起来。

哭声惊得周围树林间的鸟儿、一时乱飞。

轿帘还没有放下，霍王妃听到男童的哭声，瞪了那大丫鬟一眼，然后捻起手帕，掩在唇边、发出声音道：“落儿，你等哄好了他、再上山。”

大丫鬟落儿闻言，只得讷讷地退后了些、站去了树林边。

直到王妃一行人走远，落儿才将男童放在地上、用手摸过了男童的胳膊。男童却哭得更加大声起来。

落儿无奈，只得重新将人给背起，一边往山上爬去。

长长的、弯弯曲曲的、仿佛一眼望不到头的石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