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嘉听到儿子这么说,也是心头疑云大起。
他看了看四周、再勾了勾脖子、压低了声音问道:“为了确保消息的准确送达,我们派出的信使可不是一个两个。居然就这样中断了联络,是不是襄州的想退出了?”
李撰闻言,狠狠地搓了把眉心,然后一咬牙、摇头道:“不可能!这事情、由不得他们说断就断、想退就退!
无论是信函、还是衣带诏,他们都有收到。还有压在李贞那儿的签名状,那可是担着他们满门上下的性命的。
都到了这时候了还想退出?晚了!
要是他们够机灵的话、就该想清楚、箭已在弦上,以上面那位多疑的性子、斩草务必除根儿的狠劲,只要与这事情有上一丝牵连、谁都别想逃脱得掉!他们不会、更不敢!”
说着,李撰就抓起了笔,面容有些扭曲地再道:“此前他们与我们的书信来往中、他们那边发过来的、我这儿可还全都留着的呢。想退?做梦!父王,我这就再去信函一封、催他们考虑考虑清楚!”
说完,一手铺开信笺、就要提笔书写。
忽听院外有通传之声。
“启禀王爷、大老爷:有拜帖呈至,是狄映狄大人的拜门帖。”
狄映?
狄映!
李撰猛地站起,喝问道:“再说一遍、是谁来了?”
“是豫州刺史、狄映狄大人。拜帖上也是这么写着的。”
“拿进来!”
李撰一边下令,一边就快步朝书房的门外走去。
在门边接过拜帖,就手一翻,果然就见上面书写了龙飞凤舞、虬劲有力的几个大字:狄映狄怀杰拜见。
李撰一把捏皱了手中的拜帖,回房关门、再快步行至父王面前,点着头就道:“是他。咱们要怎么办?见还是不见?”
李元嘉也在琢磨着这个事儿。
他捋着颌下长须,眯起了眼睛。
嘴角动了几动之后,摇着脑袋道:“不见。打发他滚蛋。都什么时候了,他来凑的什么热闹?总不成是为了斩杀魏泉一事而来的吧?人都被本王给杀了,无论是清白也好、无辜也罢,本王都犯不上跟他个小小的狄映商量。”
李撰一听,就走到窗边,正要对外喊话。
忽听父王喊了一声:“且慢!”
李撰疑惑地回头。
就见父王已经急步走到面前,从他的手里抽走了那张拜帖。
翻了过来。翻到了拜帖的背后。
原来刚才李撰捏皱了拜帖的中间、也将拜帖的背面、捏得翘了起来。
他一走到窗前、在明亮的光线下、李元嘉的眼神不经意掠过那拜帖的时候、就发现了那背面、似乎还有着什么。
他这才喊叫出声,并过来抽走拜帖查看。
果然,拜帖的背面,还有两个像是用金粉写下的小字:襄州。
襄州!
看到这两个字的一瞬间、无数的念头顿时闪过李元嘉的脑海,同时心下就是一紧。
“难道说?狄映才是襄州那边安排的、真正的信使?”
想着想着、李元嘉就忽然灵光一闪,问出声道。
李撰闻言、用力地眨了眨眼睛。
想到狄映的立场问题、以及其此次上门的突兀性……
李撰就将脱口而出的话、改为了:“请狄大人进来。”
一会儿后,狄映施施然地进了来。
笑眯眯地见过李元嘉和李撰后,客套了几句。
李元嘉没心情和这个狄胖子寒暄,不过对方的来意不明、且万一真是“信使”?得罪了也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