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珠儿说到这里,苦笑了起来。
眼泪落着,声音悲苦。
“其实并不是做妻子的不知道,做妻子的其实是最早能察觉出不对的。只是女子们都擅长自己骗自己吧,做妻子的尤擅。
毕竟男子嘛,拴得住他的人、也拴不住他的心;拴得住他的心、也别想拴得住他的裤腰带。
民妇不想追究的。
大人您也看到了,就民妇这样子,肯有人娶就不错了。民妇有家、有孩子,不想追究。
自民妇嫁给杨信的那日起,民妇就知道他并不喜欢民妇。
民妇就想着:对他好一点儿、再好一点儿,人心都是肉做的,真心是能用真心换得来的。可这明明就是自欺欺人的鬼话。
十八年了,近二十年了,石头都能捂热了,他的那颗心,民妇也没能捂热,石头永远就是石头。
从最初七日一次同房,到十日、到一月、到半年……
他有近八年都没有碰过民妇了。
不过民妇也不生气。民妇有三个孩子,可以陪着孩子们一起过。
如果、如果他真的、在外面有了年轻貌美的女子,其实、其实民妇也有想过、有想过可以接受的。
哪个男子不纳妾呢?为了这个家、民妇愿意接受。
可直到两个月前,民妇的父母出去做生意的时候、遇到了山洪,没了……
其实民妇的娘家也不算是落魄了。
只是父母出事后,兄弟几个就把家产给分了,我和姐妹们是已外嫁的女子,分不到一文钱。
来自娘家的补贴就断了,再加上杨伟他大手大脚花惯了,家里很快就穷了下来。
民妇就只能通过为别人洗衣物、挣点铜板补贴家用。
是,这两个月来,民妇的脾气不太好。可父母没了、娘家又出了那么大的变故,自己的夫君还不争气……
谁的脾气又能好呢?
民妇就算再丑、再肥,以前也是个十指不沾洋葱水的小姐啊,现在沦落到这一地步,又怎么能有好脾气呢?
杨伟他还是日日里出去、夜夜不归,什么也不做,回来了就知道拿钱。
所以,民妇听到那孩子说、说杨信在与男人私会的时候,是不信、但也不生气的。”
隆珠儿说到这里,面上的神情由悲苦转为了自嘲。
她自嘲地笑笑。
笑得五官都堆在了一起,却没人觉得她滑稽。
许四倒了一杯水,去递给了她。
隆珠儿艰难地往前躬了躬身,谢过了人,才伸出双手……
见手很脏、还在衣裙上抹了抹,才接过了杯子。
抬袖掩面、将水给喝了下去,双手递还、再次道谢。
这一切,都显示了其具有家教的行为。.
果然不是平民出身的女子。
即便是落魄了、没有用手帕拭手了,其它的能保持的、还是在保持着。
也许,这就是最后的尊严和骄傲吧。
“但民妇还是来了。”
隆珠儿还完杯子后,脸上的肥肉抖了抖,想哭又想笑地继续道:“因为、那孩子说的是男子。
与杨伟私通的是男子!
民妇就觉得这一切太可笑了。
原来一直与我争抢夫君的、居然是个男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