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考题、就是考场什么样儿、他俩都没见过,这让他怎么回答?
高景州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狄大人能问到这上面来。
而看着高景州垂头不语的样子。
狄映则继续追问道:“据本官所知:你俩的祖籍就在歙州州城内,若要考乡试、则应参加的是州衙司长为主官的考试才对。怎么跑到仪恩县去考了?
你回答不出同考生还有谁、没关系;
你回答不出考题有什么、也没关系。
仅凭你俩异地考举、本官就能判你俩的考绩无效、秀才身份无效!”
高景州一听这话顿时急眼了,话不过脑地喊了句:“我们档记祖籍就在仪恩县、考前明明改过去的!”
众官员:“……”
狄映轻轻拍起了巴掌,笑眯眯道:“很好。你肯亲口承认就好。考前改祖籍,大手笔啊。”
高景州反应过来了,挣扎着喊道:“你诈我!”
“没错。”
狄映笑眯眯点头。
“你们考前改籍、考后再改回来。真当朝廷是你们家开的、啊?”
说完脸色一变,一拍堂案、厉喝道:“高景州,只凭此一桩事、你的秀才身份就已无效!
你与你的全家、当年的仪恩县县令杨德超、就已人头不保!还不速速将孙一兵杀人之事从实招来、以求你之家人能得以保全!”
顿时,高景州被骇得瘫软在地,缩手缩脚地就想往后退。不知不觉张开了嘴。
袁礼文站了出来,挡在高景州的面前,出声道:“狄大人,没有物证,您不能仅凭高景州一时冲动之言、就判其与其全家如此大罪。
还请大人先审孙一兵案,之后再追查、核实他们的考举之事。”
言下之意就是:一案归一案,别审着审着跑偏了啊。
狄映闻言,端进茶盏、徐徐吹着上层的浮沫,非常“善解人意”地问回了“正题”。
“铁匕和血衣取来了吗?”
“回禀大人、已取到。”
两名衙差端着木托盘、回着话、快步跑了进来。
将证物摆在了堂案之上。
狄映则看了他俩的袖口一眼,随口问了句:“物证房里很多灰土吗?”
两名衙差一怔。
眼神微动了动,一名衙差赶紧摇头道:“回大人,物证房内很洁净。这是我俩刚才跑太快、互相被绊摔了一跤。”
另一名衙差就立刻点头。
狄映不置可否地笑笑。
摆手示意二人下去。
然后放下茶盏,伸手拿起了那把铁匕,在手中把玩着,看向堂下诸人、堂外的百姓。
不疾不徐地道:“陛下都已知:本官擅验尸。就是能从死者尸体上所留下的痕迹中、推算、判断出其死亡时、甚至死亡前后的遭遇或经历。
为了知晓被害人章芝芝死时遭遇的情况,本官亲自为其验的尸骸。”
说着,狄映让彭凉打开了工具箱,从里面取出了一截、貌似孩童肋骨的物什。
狄映举着那根肋骨,走去堂下、再行至堂前,高高地举着走了一圈儿。
一边走、一边指着肋骨上、两道明显的划痕,对众人道:“这是利刃留在肋骨上的两道痕迹。
看清楚了吗?请注意它的宽度和长度、再留意它的深度、以及它两边沾染上的物什。
谁能告诉本官?那沾染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