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血衣,拿着快走。你别暗杀他,不值得。你女儿会希望你好好活着。你拿着这些证据,去州衙告他。”
一系列动作、言语,让章树昌懵了好一会儿。
直到被花娘推搡了几下后,章树昌才反应过来。
冲着花娘深深一礼后,他才将包袱捆紧在自己的肩膀上,然后重新翻窗而出。
包袱里,不仅有血衣、还有一把带血的匕首。
就是那种公子少爷常常在怀里揣着的、怀匕。其长虽然只有一尺左右、且镶金嵌玉,但其刃通常都是锋利无比。
纨绔们也惜命,相当地惜命。
躲在背人处的章树昌,看着那把怀匕上的血渍、心里痛到极处、也恨到极处。
他真的非常非常渴望能手刃凶手,但花娘的那句“你女儿希望你好好活着”,始终响彻在他的耳边。
于是,他带着物证,敲响了州衙门前的状鼓。
随后,州衙派衙差们、抓捕了孙一兵。
大夏历十二年二月二十一日、未时。(13:00)
歙州州衙公堂、堂门大开。
衙差们手中的杀威棍、一顿子敲击着地面,堂审随之开始。
堂外围观的百姓们,也肃然收声。
刺史黄荣桂,身着代表着朝廷威严的官服、踩着棍点,走上了高台堂案之后。此次,破格由他亲自审案。
一拍惊堂木:“带人犯孙一兵!”
公堂靠堂门的左侧、专门暂停人犯的屋间内、两名衙差押着孙一兵走了出来。
二十岁左右的孙一兵,看起来有点儿惨。
脚上有镣铐、脖颈上扛着枷锁,双手被枷锁锁在胸前,每走一步、东摇西晃。
但衣袍干净整齐、没有血迹、没有破烂,甚至都没有脏污。一头长发也半挽束顶,束冠端正,更显脸面白润。
被押至堂下站定,没有跪。
这让百姓们的眉头打成了结。但他们也没法发出“吁”声,因为孙一兵的确被镣铐和枷锁锁着。
而孙一兵是秀才,有不跪的理由。
刺史黄荣桂,看着孙一兵,就道:“孙一兵,大夏历十二年一月十八日、亥时末(23:00),你于花楼行出,遇、急于为父抓药的女子章芝芝。
见之貌美,你便顿生歹意。
将之拖入一旁的长静巷、欲行不轨。怎耐醉酒无力、被其挣脱。
欲逃时,被你持刀杀害,你可认?”
孙一兵摇头,面容平静地回道:“小生不认。小生乃斯文秀才,即便醉酒,又岂是能行事那等恶事之人?请刺史大人明鉴。”
这话,引起了堂外百姓们的一片“吁”声。
有的百姓就大着胆子喊:“孙一兵,真亏你有脸说得出来。你为恶街邻、哪个不知?还秀才?考官瞎了眼吧?”
喊完、赶紧缩脖子、躲去别人的身后。
“哈哈哈”
百姓们却是回之以鼓励般的笑声。
听得黄荣桂拉长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