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苏牧之前的话，是在质疑赏赐，那后面的这些话，就是这动摇军队的根本了。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这句话来自兵书，也经过了千百年来的验证。

尤其是边关的将士们，感触最深！

往大了说，皇帝陛下远在京都，不可能详细的知道边关发生了什么，如果只是等消息的话，黄花菜都凉了。

战场上的情况瞬息万变，必须要有主将们来判断应该如何处置。

按照苏牧的说法，那所有的事情都不用做了，等待命令就好。

“太子殿下，简直是在胡说八道……”秦天明实在忍不住了，直接用最不客气的话语开口说道。

“按照殿下的意思，如果我们在边关遇到了可以出手的机会，还必须要等待皇帝陛下的命令？”

“殿下可否知道，边关和京都之间，有多长的距离，来回又需要花费多少时间？”

“如果什么事都要请示，等待命令再做事，恐怕那个时候，敌人都已经打到京都来了！”

秦天明的话虽然很不客气，但却说得非常有道理。

周围的所有人，都忍不住暗暗点头，对于苏牧的话更是嗤之以鼻。

就刚刚的那些话，简直就像小孩子的发言，哪里像是太子该说出来的？

苏武并没有说话，而是眉头微皱的看着苏牧。

意思很明显，道理就摆在眼前，这该如何解释？

“父皇，诸位，我所说的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并不是说，所有事情都必须要由父皇来决断！”

“而是父皇下达的命令，将军们可以质疑，可以发表自己的意见，但在没有改变命运之前，必须严格按照命令去做！”

“包括手下的将士同样如此，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这样的情况毕竟是在少数，而且是以结果作为判断！”

“在场的诸位，曾经都或多或少做过类似的事吧？”

说到这里，苏牧扫视着在场的其他人，“哪怕是违抗了主将的命令，只要结果是好的，或者成功达到了目标，就会免于罪责，甚至还会受到赏赐！”

“难道……诸位就真的认为这样没有问题？”

“程序正确和结果正确，这是个关键的问题，你们不明白也能理解，如果以长远的目光来看，确实会有很多的隐患！”

“试想一下，如果一个甚至多个，身上战功赫赫，在军中威望极高的将军，在面对很好的战机面前，突然间接到皇帝陛下撤退的命令！”

“按照这个说法，那就可以完全无视命令，自顾自的去做，但在很多时候，高层有自己的打算，并不需要事无巨细的去解释！”

“用句通俗点的话来说，军队绝对不能以任何方式，任何理由来质疑和威胁上面的指令！”

如果说之前那些话，让苏武察觉到了某些问题，那现在的解释，就让他彻底动心了。

事实上。

刚刚苏牧所说的这些例子，已经在现实中发生了很多次。

就包括不久之前，他赏赐长公主，将盐铁专卖从户部转移交给了她，很大程度上，就是因为苏景洪在汇报战功的时候，模棱两可的说了一些话。

在那个时候，为了安抚边关将士，保证安定，他不得不做出妥协，尽管后来官盐的贩卖，依旧从秦家归了户部。

但那也是他不爽的表现！

更为严重的是。

如果人人都鞠躬自傲，可以用自己的老资格质疑上面的命令，那天下岂不是乱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