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家人见了鬼子忘了鞠躬给杀害了。”“俺家是俺姐、俺妹子，被鬼子糟蹋了，俺爹拿着刀去砍他们，被枪打死了。”

“俺家被鬼子杀光了，良田被他们夺了去。俺因为串亲戚躲过了一劫。”

“他们进村没有缘由的就烧杀抢掠，俺因为淘气下河抓鱼没有被杀。整个村子，五百来口子，一个都没留，村子也被他们一把火给烧了。”

……

一时间哭声连天，莫红缨嘴张张合合地看着他们，“你们跟鬼子都有不共戴天的仇恨吗？”

“咱们的人，哪个跟鬼子没有不共戴天的仇恨，他们手上沾满了咱们亲人的血。”熊爪双眼猩红地看着她说道。

这怎么劝，莫红缨有些挠头地看着他们，转移话题道，“桦树的学识很高啊！”

熊爪吸吸鼻子道，“桦树可是燕京大学生，大知识分子。”

“哇……”莫红缨惊讶地看着桦树，“这可是天之骄子耶！”好奇地又问道，“怎么来到这儿了？”

“七七事变后，我爸妈自杀了。”桦树悲愤且难堪地说道。

“自杀？”熊爪诧异地看着他说道。

“没错，自杀了？”桦树恼怒地说道。

“这怎么也得杀一个吧！自杀多亏呀！”熊爪小声地嘟囔道，“难怪你不愿意提及家人。”

“日寇当时叫嚣三个月灭亡中国。虽然这么说不应该，但他们身上有股子衰败、懦弱的文人气，没有一点儿血性。”桦树目光平静地看着他们说道，声音没有丝毫的起伏，仿佛在说别人的事情似的。

“这文弱书生肩部能抗、手不能提的，鸡都没杀过。”熊爪拍着他的胳膊干巴巴地安慰道。

“国难当头，民族危难之际，选择自杀，是懦夫！”桦树愤恨地说道。

“所以你选择来东北，这里鬼子最多。”莫红缨漆黑如墨的双眸看着他说道。

“嗯！”桦树轻点了下头道。

“你们这年龄都不大吧！”莫红缨晶莹透亮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一个个满脸胡子的，头发也长长的，常年累月日晒雨淋的，皮肤粗劣，还真看不出实际年龄。

“这里俺们团长最大，三十了，小豆子最小才十六岁，已经跟着俺们两年了。”小麦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着她说道。

这伤痛真是任何言语安慰都是苍白的。

莫红缨晶莹透彻的双眸一一扫过胡子拉碴的他们道，“你们这胡子，还有这头发能不能打理一下。”

“嘎？”这话题转移的太快，他们有点儿反应不过来。

“怎么不可以吗？我想看清你们长什么样？”莫红缨黑白分明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

“可以，可以没什么不可以的。”熊爪闻言忙不迭地点头道，摘下帽子拉拉自己如鸡窝似的头发，“我们被敌人追着跑，谁还有心思打理个人卫生啊！命要紧。”接着又道，“这头发和胡子，也得安全了才行。”

“那是当然了。”莫红缨闻言随声附和道，“我没说现在，等咱找到隐蔽的地方。”

“咱？”熊爪敏锐地发现道，有些紧张地看着她又道，“您要跟俺们也一起走吗？”

“是啊！”莫红缨爽朗地应道，黛眉轻挑看着他们说道，“怎么不欢迎啊！还是怕我是鬼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