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九江邀请沈独进入正厅,吩咐手下上了杯清茶,便示意手下退去。 孟九江端起桌上的茶浅尝了一口,饶有兴趣道:说吧,你要将天狼帮如何送给我? 四帮在广业县争斗已久,谁也不敢说完全灭掉对方。 他倒是好奇,这沈独究竟有何办法能够解决天狼帮。 沈独不急不缓道:只需孟帮主借我一些人便可。 他很清楚,与孟九江这种人合作,必须表现的足够自信才可。 借人? 孟九江神色狐疑的看了沈独一眼,沉声道:借人没问题,但老夫总得知道沈大人究竟想做什么吧? 沈独摇了摇头,摸着带有些许温热的茶杯,淡淡道:我只是想改变一下这广业县的格局,也除去一些不顺眼的人。 我有办法引出天狼帮帮主,届时孟帮主自可派人动手。 孟九江沉声道:你真有办法? 若是真能引出常涛那家伙,没了天狼帮的那些帮众,想除去他也就简单了许多。 单打独斗,他有信心摘下常涛那家伙的狗头,但常氏三兄弟联手,更有一套合击之术,相当难缠。 有! 沈独回头着孟九江,认真道:不过信与不信,全在孟帮主一念之间! 孟九江深邃的眼神望着屋外,久久不语。 毫无疑问,这是一场豪赌! 嘭! 孟九江突然放下茶杯,看向沈独,大笑道:沈大人,合作愉快! 他决定赌一把! 就算赌输了,他也不会有太大的损失,无非就是损失一些人罢了。 沈独举杯遥敬,笑道:多谢孟帮主信任。 二人一番相商,敲定了许多合作的细节后,沈独便放下茶杯,起身告辞离开。 说服了铁掌帮,接下来就该进行下一步计划了。 孟九江注视着远去的背影,低声道:人走了,出来吧。 话音落下,屋后的屏风后缓缓走出一人,一身玄衣,看起来三十余岁,面色略显儒雅。 王孝庭,铁掌帮的二号人物,亦是孟九江的智囊,左膀右臂。 孟九江转头笑道:你如何看此人? 王孝庭打开手中折扇,颦眉道:非是池中之物,我观此人面相,人中深长,眉毛却又粗深,乃是一个攻于心计,但做事却又有饽常理之人。 此人让我有点看不透,区区一个新人,就敢孤身闯孟府,倒是胆魄可嘉。 帮主,您真的打算信他? 我已差人打探过,此人乃是新来广业的六扇门之人,并无根基,听说被上司打压,这才来查此案,摆明了就是一个替罪羔羊。 刚刚在长清坊那边杀了几个天狼帮的人,恐怕是想借我们的手。 有意思!孟九江伸手敲了敲桌案,笑道:没事,我倒是有点期待,他究竟有何手段了。 就算最后事不能成,也能给天狼帮找点麻烦了。 于他而言,就算此事不成,他也不会有什么损失,反正他与天狼帮那三个狼崽子早就结下了死仇。 嘭! 兴安赌坊,后院, 天狼帮帮主常涛正在大发雷霆,怒发冲冠。 堂下站着一众帮众,面露惧色,瑟瑟发抖。 废物!
常涛又摔碎了一件瓷器,怒道:这么久了,还没查到吗? 常坤离城后失踪,至今没有消息。 广业县就这么大点地方,常坤又能去往何处? 堂堂天狼帮帮主,就如此离奇失踪,传出去,他天狼帮还有何颜面在这城中立足。 就在此时,堂外一位书生打扮的男子走了进来,身材略显消瘦,腰间挂着一柄长剑。 常玄拱手执礼:大哥! 常玄暼了眼堂内跪着的几人,淡淡道:办事不力,留着你们还有何用! 众人面色大变,满脸惊恐:帮主饶命。 帮主饶命! 再给我们一次机会吧。 噗嗤! 一抹凌冽剑光横扫而过,血雨溅射。 一颗颗人头滚落在地! 常玄擦拭着手中之剑,嘴角带笑,只是这笑容却令人有些不寒而栗。 天狼帮常氏三兄弟,在这广业县亦是传奇人物。 天狼帮本不叫这个名,而是叫三合堂,三兄弟本是三合堂的普通帮众,但却推翻了老堂主,然后改名为天狼帮。 此人看着温文尔雅,但在这三兄弟中,却是最为狠辣的一人,有着血剑书生的称号。 常涛皱了皱眉,略带不满道:老三,你这性子该收一收了。 常玄丝毫不以为意,收起佩剑,轻声道:刚刚收到消息,派去长清坊的人死了。 常涛面色一冷,惊讶道:官府在查那事? 那头肥猪什么时候变得如此体恤百姓了?! 常玄摇了摇头,道:是六扇门的人,听说还是一个新人。 我已让人查过,没什么背景,就是一个背锅的。 哼!常涛冷哼一声,冷笑道:一个六扇门的小崽子,也想管我天狼帮的闲事。 派人告诉他,让他来赔罪,若他不识趣,找几个兄弟,想办法再给他身上泼点脏水,让他滚蛋。 若是寻常,常涛还会细查一二,但近来老二失踪,再加上铁掌帮一事,弄的他心情烦躁,实在懒得理会这些琐事。 在他看来,此人就是一个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仗着一腔热血插手此事,这种人他见的多了。 谁年轻时还没做过一两件冲动的事,可混江湖,靠的不光是一腔热血。 正好,借此事重新在城中树立天狼帮的威严。 就在此时,堂外一名天狼帮的帮众快步走了进来,恭敬呈上一封请帖,道:帮主,刚刚六扇门的人送来了此物,说赵捕头邀请您今夜于长兴楼赴宴。 赵子余? 常涛眉头微皱,看了眼请帖,不解道:他邀请我赴宴做什么? 帮众小心道:来人说他手下的人杀了您的人,赵捕头特意在长兴楼摆宴请罪。 另外,那人还说赵捕头知道副帮主的消息。 常涛一把夺过请帖,冷声道:这赵子余在搞什么鬼? 常玄沉吟道:大哥,此事万一有诈 常涛抬手打断了他,摇头道:应该不会,我与赵子余没有什么仇怨,估计是怕我们将此事怪罪在他身上,无论如何,此宴我必须赴。 何况这里可是广业县,有什么好怕的。 常玄想了想,也觉得有道理,便不再相劝。 常府外, 偏僻巷子里,沈独压了压头顶的斗笠,望着远处的府宅,脸上露出一丝冷漠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