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赠送的别院地段很好,位于内城的繁华地段。
而且这处宅子应该是时时都有人打扫,所以干净无比。
这种宅院在燕京城内,没有几十万两银子,是绝对买不下来的。
沈独对于住的地方倒也不是太挑剔,但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他还是更想住的更好一点。
在他抵达府邸不久,崔京生就将关于“登天宴”历年的资料遣人送来了,足足三大箱子。
韩为拱手道:“沈大人,这便是近些年的全部资料了,有些东西在礼部,需要借调,应该还需要一些时时。”
沈独伸手捏了捏眉心,低头看着地上的三大箱资料,一阵头疼。
这可真不是一个好差事!
韩为迟疑片刻,还是提醒道:“沈大人,你是应当小心一点,二皇子那边怕不会轻易罢休。”
“二皇子向来是一个极其注重脸面的人。”
沈独平静笑了笑,却是没有多说什么。
见状,韩为也不再多说,而是转身离开了府邸。
沈独送走韩为后便开始查阅起了关于登天宴的资料。
……
与此同时,关于沈独的消息也在京中悄然流传起来。
万花阁,
天字号包房内,一群年轻人推杯换盏,饮酒做诗。
在堂内一侧,身着薄纱衣物的舞姬翩翩起舞。
有人盘坐桌前煮茶,右手捏着一把紫砂壶,抬高倾倒。
滚烫的热水化为一条水线,均匀注入几茶杯内。
热气蒸腾,化为寥寥白烟。
宽敞的房间内,顿时茶香四溢,香味扑鼻而来。
此时,房门忽然被人推开。
一位身着锦衣的青年迈步走了进来,脸色却带着几分阴翳。
房内众人齐齐抬头望去。
煮茶之人调侃道:“小侯爷,这是被哪个花魁落了面子?”
若是沈独在此,定会认出,房中几人都是他在青州的熟人。
户部尚书之子,庞庆,魏国公府的三公子,林从云,以及城安侯府的小侯爷,薛烈。
至于煮茶之人,却是朝中外戚,宁远公之子,萧言生。
除了这几人,其余几人都是这燕京城内的显贵子弟。
自龙骑禁军平乱回京,他们皆受到封赏,身有功勋。
薛烈摇头道:“不是,刚听到了一個消息。”
“那沈独来京了!”
一听此话,先前还面带笑容的几人脸色沉了下来,脸上再也没有了笑容。
对于这个名字,他们并不陌生。
他们是这燕京城一等一的勋贵,可却在青州时,被人落了面子,更是败在了一个泥腿子手中。
此事一直都是他们心中的一根刺。
若是那沈独就此泯然众人也就罢了,偏偏他一二再再而三的在江湖上闯出名声,这就让他们越发不舒服了。
曾经一个让他瞧不起的人物,如今却是走到了一个让他们都很难企及的高度,心中又怎么可能舒服。
以前他在台州也就罢了,如今又入了京,若是让人知晓当初之事,他们还又何颜面留在京中?
薛烈冷声道:“近来坊间传言,言其是大燕年轻一代的翘楚,我等这些勋贵子弟,享受着最好的资源,却是一无是处的废物。”
闻言,众人的脸色越发难看。
都是年轻人,谁心中没有一口气?!
尤其是一下直被自己认为泥腿子般的人物,如今却踩在了勋贵的头上。
看着几人阴沉的脸色,一旁的一位青年诧异道:“几位兄长莫非与这沈独有恩怨?”
开口之人乃是燕京五城兵马司指挥使的弟弟,周景。
他在京中,根本算不得勋贵之列,所以对于几人称呼也格外尊敬。
薛烈神色不善的看了周景一眼,丝毫没有答话的意思。
这种事,他自然不会说出来。
萧言生轻吐了一口气,放下了握着的茶杯,问道:“他是因何进京的?”
薛烈沉声道:“听说是来担任登天宴的评审,而且他似乎还是此次登天宴的负责人之一。”
此话一出,众人心中越发不舒服了。
历年的登天宴上,各家的勋贵都要上台争夺一番,此次登天宴亦不例外。
一个曾经他们瞧不起的人,如今却反而成了评审,这让他们心中更不是滋味了。
按理来说,上次的事也都结束了,完全可以当初没有发生过。
但他们却是咽不下这口气。
萧言生忽然道:“金帐汗国的使团应该入京吧?”
登天宴是燕国的盛事,所以每年都会邀请各国来观看。
金帐汗国亦不例外。
虽说两国素有仇怨,但燕国为了展现大国气运,所以也会邀请金帐汗国。
几人纷纷看向萧言生。
他们都清楚,几人中唯有萧言生计谋最多。
萧言生淡淡道:“还记得那位四王子吗?”
“如今他们的仇人就在此,你说他们该如何想?”
萧言生并不否认自己心胸狭隘,凭什么,一个乡下的泥腿子,有资格主持登天宴。
他也不介意给沈独找点麻烦。
几人心领神会。
林从云迟疑道:“这里毕竟是大燕,就怕他们不敢动手。”
萧言生看了他一眼,笑道:“那若是他们死了人呢?”
“而且这人就是死在了沈独的府邸门前呢?”
栽赃陷害,虽然简单但却很实用。
金帐汗国与大燕本就矛盾重重,若是出了此事,沈独必然要陷入无休止的麻烦当中,想主持登天宴,他也得有那个时间才行。
京中其他人或许会顾忌沈独六扇门的身份,但金帐汗国的人可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