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真有这种事情,藏都藏不及,他居然敢主动对自己说出来!
“当年养子曾受到过吕儒晦的恩惠,这一点,全天下只有四人知晓。”
说着,林栋伸出了四根手指,每说一个名字,就收回一根。
“犬子自己,吕儒晦,老朽,还有……”说道这里,林栋略作停顿,这才继续道:“先帝!”
“当然,现在还要加上一个人,那便是太上皇您。”
林栋的话,让楚逸心念急转。
在这几个人物之间,似乎有着什么千丝万缕的关系。
而这个关系,最终都有如散乱的线头,聚拢成了一个单独的节点。
这个节点,正是他那素未蒙面的便宜父皇!
楚逸的脸上不带半点表情,不喜、不怒,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而林栋似乎也不关心楚逸在想什么,他继续道:“早在多年前,吕儒晦便已布下了一个局,他的那个局,就是让犬子接受他的恩惠,继而在日后让犬子偿还这个人情。”
“而在更早的时候,先帝也曾布下了一个局。”
“先帝的局,就是让吕儒晦去设局!”
楚逸双眼如炬的看向林栋,严肃道:“我有些明白,老将军为何会如此圣赞父皇了。”
林栋大笑,感叹道:“帝王心术,已被先帝掌握到了极致。”
“正所谓下者劳力,中者劳智,而上者劳人。”
“先帝,正是那真正可劳人的上者!”
“既然父皇布局如此深远,那他为何不早早的就解决掉吕儒晦?”楚逸有些不解的询问。
林栋平静的回道:“天时地利人和,此三点皆不在先帝之身,纵先帝有挽天之能,终究人力有时尽。”
“如果是太上皇您,在明知道自己已身患不治之症,仅能拖着疲惫的身体,为这片帝国撑起一片天,为他的后世子孙,再尽最后一份力,遮风挡雨的情况下,是放任一个奸臣成长,利用这个奸臣替自己治理朝纲,还是冒着国家分崩离析、江山社稷倾覆的风险,除掉这个奸臣?”
楚逸不屑道:“当时的吕儒晦,应该只是小角色吧?”
“在他还没崛起之前,即便杀也就杀了,如何能引起江山社稷的倾覆?”
长叹了一声,林栋继续道:“吕儒晦是小角色,直至先帝临终前,吕儒晦已成为我大夏左相,在先帝的眼中,他依旧也只是一枚棋子。”
“在先帝看来,对我大夏江山社稷真正又危害的,是国内的藩王,国外的蕃邦异族!”
“满朝文武,无人可出吕儒晦左右,此撩固然狼子野心,但他的能力也是毋庸置疑,这一点早在先帝任用他的时候就已发觉。”
楚逸认可的点了点头:“不错,吕儒晦那贼子虽可恶,但他的政务能力,确可称作为是世间少有的大才。”
“若先帝当初未曾身患绝症,还能再多坚持个十年八载,那么一切都会不同。”
“怎奈……”摇了摇头,林栋遗憾的说道:“先帝已经没有那么多的时间了。”
“即便他每天都在与病魔抗争,再与老天博弈,只为多活上那么一天,只为每天清晨还可以睁开双眼,但他清楚,他真的随时都可能驾鹤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