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首三人,反应各异。
霍龙是一脸的惊讶,淳于越则是错愕。
而到了吕儒晦这里,却是低头不语,神情玩味。
将三人的反应尽收眼底,楚逸坐了下来,缓缓说道:“众卿都说一说吧,此事你们都如何看待?”
霍龙乃是武将,此事又关乎军务,所以他第一个开口说道:“老臣以为,此事不妥。”
楚逸眼皮一挑,不置可否的问道:“哪里不妥?”
霍龙沉声解释:“今刚刚开年,漠北的寒气尚未退去,冻结在地面上的冰雪亦未及消融。”
“犬戎乃游牧民族所组成的国家,按道理说,这个时候乃是他们牲畜最为虚弱之际,今突然要对匈奴用兵,于理不合。”
“再者,我大夏与犬戎、匈奴皆由大面积的接壤,而犬戎、匈奴之间,却被阴山所阻隔。”
“阴山山脉,连绵千里,高耸入云,如犬戎等皆为骑兵的部队,根本难以跨越,所以从根本上来算,他们两者之间,并无直接的领土接壤。”
“犬戎若想对匈奴用兵,且来寻我大夏结盟,必是想由居庸关借道雁门关,从此地攻入匈奴国境。”
“数百年来,犬戎人卑鄙残忍,对我大夏多有侵犯,若开放居庸关,迎犬戎人入境,到时其突然反水,我大夏要如何阻挡?”
“此,不可不防!”
楚逸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本皇知道了。”
说着,又扭头看向了吕儒晦:“左相呢?有什么看法?”
相比霍龙的直白,吕儒晦便要慎重了许多,他斟酌了一番,缓缓说道:“以老臣之见,太上皇不若先见一见这犬戎的左贤王,看看他怎么说?”
“这还要看?”
霍龙闻言,冷哼一声:“犬戎既然说了想要与我大夏合攻匈奴,其必要让我大夏出兵,乃至借道入关,这是摆明的事实!否则的话,还让我大夏将士出关,随着他们一起翻越阴山吗?”
“先不说我大夏目前的武备情况根本无力支撑,便是让犬戎人入关,那就绝对无法接受,这等于是放弃了守备,敞开环抱的迎接敌人进来,在咱们的心头狠狠的捅上一刀!”
霍龙的语气极为生冷,吕儒晦的态度也渐渐冷漠下来。
“眼下不过只是得知了这么一个消息,左右安谷泰已经到了长安,势必是要详陈其计划内情。”
“即便是拒绝,也应当在对方阐述完毕之后再行拒绝。”
“现在,咱们什么情况都不了解,岂能妄下断言?此实乃不智之举!”
霍龙冷眼看向吕儒晦。
“你区区一个文人,又懂得什么军国大事?”
“国与国之间,从无友谊、信义可言,唯有利益与计算,更何况是那豺狼一般的犬戎。”
“千百年来,其对我华夏所造成的伤害罄竹难书,便是当初的居庸关一役,难道左相就将它给遗忘了吗?”
霍龙这一番话,若真论起来,就有些稍显武断了。
看着下方争执的二人,楚逸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他的确没想到,霍龙的反应竟然会这么大。
不过,这也能够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