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肉咽下,楚逸又扒拉了两口米饭,这才答道:“但也要看人,本皇不喜欢被人那样伺候,好像显得本皇没手没脚似的。”
“就好比……”偏头想了一下,楚逸继续道:“你鼻子痒了,总归还是要靠自己扣一扣才舒服,若换做其他人的手指伸进来,能舒服?”
这话说的,极为粗俗,险些让师妃暄那二十多年都从未起过涟漪的心境差点当场破防。
谁又能想到,身为大夏的主宰,堂堂监国太上皇,竟然能说出如此粗鄙却又让人无法反驳,满腹道理的话语?
而就在楚逸话音落地的同时,殿外传来阵阵脚步声。
紧接着,一名身穿黑金官府的老者大步走入,躬身,中气十足的说道:“臣,奉常萧赞,叩见太上皇,太上皇万年,万万年。”
这一任的奉常萧赞,虽也是吕儒晦等人一党,但也同样是历经三代的老臣,现虽已七十有二,但精气神却还非常的充足,在朝中也算德高望重。
其人能力平平,不过见风使舵的本领却远超旁人,吕儒晦强势之时,他可做最为坚定的支持者。
皇权若稳固,那么他也可成为最忠诚的臣子。
如今楚逸与吕儒晦达到了分厅抗衡之势,萧赞亦退居二线,不参与两者之间的任何斗争。
也正是因为如此,在凉宫与丞相府的激烈角逐下,奉常这个无比重要的关键位置,才在他们相互双方的默许下,一直都由萧赞来担任,并无任何变动。
面对这个三朝老臣,楚逸态度十分客气。
“萧大人不必如此多礼,可曾用过午膳?”
萧赞早已在凉宫外等候多时,但楚逸却又在明知故问的同时,并未真正的邀请对方落座,态度表现的非常明确。
萧赞虽老迈,但并不糊涂,他连忙道:“来之前,老臣已用过午膳。”
“说来惭愧,老臣年岁大了,肠胃虚弱,每天吃得不多,但次数到是频繁了许多。”
楚逸点了点头,对萧赞的识趣深表满意。
与师妃暄这么一个大美女对坐共食,那是赏心悦目。
同这么一个皱纹都挤在了脸上,浑身干瘪瘪的老头子共食,那就太倒胃口了。
“那本皇就不邀请萧大人共食了。”
萧赞连忙道:“太上皇请便,老臣候着便可。”
“不用,萧大人也一把年纪了,岂能让你在外面干等着?”
楚逸又扒拉了一口方才,直接进入正题。
“再过些时日,便是今年的孝廉殿试,本皇清楚你们奉常府担心的问题是什么。”
“今天,本皇便直接把话与萧大人你说明了。”
“这一次的殿试,乃陛下登基后的第一场殿试,恰恰又赶上陛下病重。”
“同时,此次殿试,也是天下孝廉学子苦等了四年之久的第一次殿试,更是我朝廷补充新鲜血液的一次重要机会。”
“所以,无论发生了任何情况,无论谁反对,此次殿试都必须要操办。”
“本皇清楚,朝堂上有一些官员在非议,说什么殿试考生历来便是由皇帝亲出考题,故得入此门者,皆可称之为天子门生,这天子门生,莫说到了地方,便是在京为官,也同样平白比旁人高了一等,所以很多人对此都十分看重。”
“不过,眼下陛下重病,本皇既是监国太上皇,也无权代替陛下行此大殿,否则便是乱了祖宗制度,乱了朝纲。”
这一番话,楚逸是边吃边说,轻描淡写,声音还因口中有食物,导致含含糊糊。
但停在萧赞的耳中,却犹如阵阵雷鸣,不断环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