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城城主府邸内,刘玄坐着,朱鲔和李轶都在下面,如今的李轶已经完全投靠刘玄了。
“陛下,那刘稷还说,陛下你之所以动不了刘縯是因为还用得着他们,日后等陛下统一了江山,就用不着他们了。”
“用不着他们,又怎么样呢?”
“陛下,在下认为刘稷是嗜酒之徒,又是一介武夫,他的话不一定可信。”
李轶这么说,旁边的朱鲔连忙直勾勾的看向他,好家伙,我是要让你来诋毁他们的,你还为他说话,这什么话?
刘玄似笑非笑的说道:“你也知道武夫狂言,不必理会?”
朱鲔看情况不对,连忙说道:“陛下所极其是,这刘稷确实是一个武夫,哈哈。”
他说着,自己都尴尬的笑了笑,然后话音一转说:“可是他一介武夫,又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呢?只怕这话不是他说,以他的脑子说不出这样的话,难道是刘秀和刘縯两兄弟密谋的时候,被他无意之间听了过去?所以在军中嚷嚷大放厥词。”
他话一说完,刘玄脸色一冷,但是没有说话,朱鲔趁热打铁说道,“陛下臣还有一事要禀报,那父城五城也归顺了刘秀,之前定国公王匡带兵攻打,父亲城抗拒不投降,知道是刘秀,前来便如约献城,如今看来此事怕是早有勾结。”
果然没过多久,李轶急匆匆的跑来,找到了正在练习剑法的刘縯。
“阿秀,你一定要挺住,千万不要做傻事啊,一定要为大哥报仇呀!”
“我让你让开,我要回去。”
“稷弟!”刘縯大喊着,扶着他,眼眶通红,“杀!”
朱鲔大骂起来,先声夺人,“大胆刘伯升,敢在陛下面前行凶?”
“锵!”刘縯抽出佩剑,指着张卬。
当他亲眼看着姐姐死在官兵之手,他没有崩溃;
李轶连忙说道,“陛下封刘稷抗威将军,刘稷不服,当众抗命,被张卬压去见陛下,说什么目无君上,论罪当斩。”
刘玄直勾勾的看向他,“伯升,刘稷罪无可恕,你当真要保他?”
悔当初,不听老弟刘秀的话!
刘玄冷笑起来,“谁敢斩他?”
“应该杀。”
刘秀却笑了,他竟然笑了,笑中带着三分凄凉,三分从容,三分无畏,一分决绝。
刘縯过来,看到被绑着满头是血的,他紧紧的握着拳头,想发怒,但也无从发怒,只能认栽,半跪下来说道:“臣,参见陛下,请问刘稷所犯何事?”
李轶还没有说啥,刘稷就感觉很没有面子,大吼起来,“老子自己找刘玄去问,他说着就走出了营地。”
朱鲔高兴的说道,“陛下,刘縯居功自傲,早有不臣之心,积弊已久了……”
这一下,刘玄不沉默了,连忙叫道:“且慢,刘縯身边这么多人,前呼后拥,你怎么处置?
“伯升大哥,刘稷出事了。”
积累了冯异等一批自己的嫡系力量,事业正蒸蒸日上,然而当大哥刘縯的死讯传来,他的心顿时崩溃了。
“铿锵,铿锵!”
刘縯很无奈,“他能出什么事儿?”
刘縯拿着剑,环顾四周,眼神凌厉,充满杀气,“我看你们谁敢上前?”
没有人知道他这一夜是如何的孤独和绝望,是如何痛苦和伤心。
两人相持不下,最终刘秀妥协了,他没有马上回宛城,而是思考了一夜。
刘縯脸色大便,连忙说道:“走,带我去见陛下。”他带着宝剑跟着李轶去了。
再说了,刘縯的好弟弟刘秀如今风头正劲,他还没有表态,他们就别咋呼了,且看他态度如何?
“你让开。”
朱鲔说着,拉着李轶跪拜了下来,“陛下啊,臣也是一片忠心,请陛下仔细考虑。”
骄傲如同刘縯也开始低声下气了。
此时,刘縯也回过神来了,知道他们等的就是这句话,连忙说道:“陛下,臣只是一时激愤,还望陛下恕罪”
总之,一切都晚了,昔日的战友,已经举起屠刀。
刘縯继续拼杀,勇猛善战,一个回旋踢,直接把两个士兵踢到倒在刘玄面前,几十个士兵围攻他,他一时间竟然不落下风。
邓晨,冯异赶紧劝刘秀,“千万不能回去,回去不是送死吗?不如咱们反了吧!”
一旁的朱鲔自然反驳起来,“好一个杀敌无数,按照你的意思说,只要你有战功,就可以欺君罔上,目无君主?”
此时的刘稷口中已经开始在流血了。
一旁的朱鲔连忙说道:“大司徒,当年汉军进城之时,你就说要求治军严明,不得徇私枉法,如今你劝陛下,分明就是徇私包庇,让陛下如何服众呢?”
当王邑百万雄师如黑云压城之际,他也没有崩溃;
但是现在,他敬之如父的大哥被害,除大姐刘黄、小妹刘伯姬外他已至亲尽丧,这是怎样的生命不可承受之重,他忽然有些挺不住了。
“锵!”
可笑的来了,刘縯和刘稷以大不敬之罪被处死后,舂陵刘氏与南阳豪杰虽然有不满,但竟无一人公然站出来为他门打抱不平。
冬日的肃杀,将士的寒衣,早褪去了一身绿叶的枯枝在风中摇曳,在这命比草贱的乱世,又增添了几许悲凉。
“大哥,走,走呀。”
“你此时回去,就是自投罗网。”
在这屠刀下,刘稷与刘縯倒在了血泊之中。舂陵刘氏的好大哥,自此带着无尽的遗憾与不舍,前去与父母弟妹团聚矣,临死之际,他只想到刘秀,他不放心。
朱佑继续拱火说道,“如今新军精锐已经被灭了,四方群起而攻,王莽已经不足为虑,但汉军定洛阳取长安很快就会向刘稷所说,用不着他们,而那刘縯绝非甘于人下之辈,陛下呀,还是要早做打算,老话说的好,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了。”
朱鲔微微一笑,“陛下,刘縯此人成功于他的义气,也必将毁于他的义气,刘稷不是在等陛下的赏赐吗?咱们就就先从他的身上下手。”
“***少跟老子来这一套,刘玄是个什么东西?打过什么仗?立过什么功?要不是有我大哥,他凭什么当皇帝?凭什么指使我?回去告诉他,这封赏老子我不要。”
然后刘秀告诉自己的部下,“我要回宛城,马上就回。”
他进宫那一刻,这才明白自己着了道,没想到绿林好汉们的路子竟这么野,一点都不讲政治规矩,才刚有点基业就搞内斗?不带这么玩儿的吧!
刘玄自然不会轻易放过,装作很无奈的说道:“刘稷所为,朕已经是一忍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