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在汉文帝时,为加强中央对地方的控制,开始让郡守使用铜虎符、竹使符。符即虎符,是铜虎符的简称,因为以铜制作,另外又形似猛虎,因而得名。
符长6寸,原为完整虎形,顺脊背梁部一分为二,右半部留朝廷,左半部给于郡国或者军营。
虎符专供发兵使用,如果朝廷要调拨军中之兵,就向监军出符,合符才可发兵。节是信物,为号令赏罚之节,多以竹制成,长约七八尺(汉1尺约合现今7寸),节上装饰旄牛尾,尾由牦牛县按年进贡,所饰牦尾共3层,颜色常有变更。
开始时为红色,汉武帝时为防止太子假传命令调兵遣将,于是在底座上加饰黄旄,以示区别。
由于节为信物,有节则显示权重,无节则权轻,因此汉朝时人们重节。
刘瀚说完,把手暗自握住在剑柄上,仔细观察起任安了,他5多岁,有白头发了,国字脸。
任安这人,他以前见过,可这些年刘瀚深居简出的,但两人交情很少,任安也算是了不得的人物了,很励志,算是小人物逆袭的代表了。
任安年轻的时候,本人很穷,家里条件差,出身于大汉底层。
由于在家乡混的也不太好,饥一顿饱一顿的,所以就靠着给人赶车,去了长安。
这大概就相当于后世一个人,在老家里混不下去了,然后逃票坐火车,去北上广深漂泊了。
他本来想留了下来做一个小吏,可没有机会,长安那地方,不是人人都能留下来的。
他没有放弃,人也机灵,就了解估算一些地方著录户籍的情况及人口的多少等。
真让他发现一个机会,那便是武功县,它是在扶风西边的小县,山谷口靠山处有通往蜀地的栈道。
任安认为武功是一个小县,没有豪门大族,容易提高自己的地位,就留居下来,代替别人做求盗亭父,后来做了亭长。
他为人不错,又公正,受人爱戴,立过功劳,然后又混成了当地的三老,也算是小有成就了。
汉代从乡、县到郡国的行政机构中,都有专门负责教化的官吏,这就是“三老”。
《后汉书·百官志》“三老掌教化,凡有孝子顺孙、贞女义妇、让财救患、及学士为民法式者,皆扁表其门,以兴善行。”
三老由当地“有修行,能帅众为善”的德高望重者担任。
大概有点类似于后世县城教育局长的意思吧。
其实哪怕是后世,好多人混到这个级别,已经很不错了,算是回老家都可以横着走了。
若是再进一步,那是很难的,朝廷没有人,一般是升不上去的。
出来混,要讲势力,讲背景的,没有贵人赏识,能量力好也是没有用的。
倒霉的来了,后来汉武帝出巡,路过任安所在的地方,结果当时任安忘了准备一些东西,直接就被免职了。
他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更别说见汉武帝了。
朝中有人好做官,千百年来,一直没有变,最多形式微微转换一下。
当朝中没有人的时候,自然也就是任安这个下场了,因为芝麻绿豆大的事情,都能被直接免职了。
所以后来,任安想明白了,他觉得自己还是得找一个大靠山才行。
就这样,任安第二次入京,他这次想着不是先找官吏当,而是想要在京城内,找一家权贵做靠山。
当时在长安城内,最炙手可热的权贵家族,自然就是卫家了。
那个时候,卫子夫已经得到了汉武帝的宠幸,卫青也连连打胜仗,卫家简直是鸡犬升天,平步青云呀。
所以,任安就选择了当时大将军卫青他们家,去卫青府上给人家养马去了。
一个曾经的三老,在地方也是非常混得开的,去给人家养马,反差看着有点大,但宰相门前七品官,很多人想去,还没有机会呢,别说养马,就是去擦鞋,都有人挤破头。
后面,果然机会来了,机会不是一直等,是争取出来的,当然,自身要有实力,不然留不住的。
某一次,汉武帝感觉手上缺人,所以就派人去卫青的府上,让卫青送一些人过来。
卫青马上就挑了一些自己看着不错的下人,推荐到了汉武帝派来的使者面前,这其中就包括了任安,同时也包括他的那个好友田仁。
而接下来,经过使者一番考核,任安和田仁这两个人,都顺利过关。
过关之后,两人被直接带到了汉武帝面前。
汉武帝又亲自考核了一下,觉得这两个人确实还可以,任安就被汉武帝派到了北军,去做了一个北军监护。
田仁则是被派到了北方边境,负责在黄河边上,管理屯田的相应工作。
随即,任安背靠卫青,自己能力又不错,先当了郎中,后迁为益州刺史,一步步做大做强,再创辉煌,现在成了北军使者护军,放到后世,基本是副国级别的了。
从一个马夫,一步步成为军方大佬,还不算励志?只是比起卫青,霍去病,他自然差远了。
但即使这样,他的高度,依然是后世人仰望的,后世一个没有背景的草根,别说副国级别,能干到一个县长,都是祖坟冒烟了。
当然,真正让他出名的,还是因为好朋友司马迁,他写了《报任安书》的回信,就是写给他任安的回信,写作时间是公元前的93年11月,司马迁当时是5岁。
这封信也让我们后世几千年后的人们心灵得到极大的触动和感动,多少青年从中得到无穷的力量和激励。
其文字豪气磊落,感情迂回曲折,意气悲壮淋漓,其中的无奈纠结、悲愤痛苦,让人不忍卒读。
它线索清晰、层次严谨、首尾相合,将感情和观点结合得非常完美,实乃一篇气贯长虹,塞乎天地的奇文。
只要接受过九年义务教育的,没有不读过的,著名的“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就是出自这里面的。
《报任安书》节选:“且西伯,伯也,拘于菱里;李斯,相也,具于五刑;淮阴,王也,受械于陈;彭越、张敖,南面称孤,系狱抵罪;绛侯诛诸吕,权倾五伯,囚于请室;魏其,大将也,衣赭衣,关三木;季布为朱家钳奴;灌夫受辱于居室。此人皆身至王侯将相,声闻邻国,及罪至罔加,不能引决自裁,在尘埃之中。古今一体,安在其不辱也?由此言之,勇怯,势也;强弱,形也。审矣,何足怪乎?夫人不能早自裁绳墨之外,以稍陵迟,至于鞭之间,乃欲引节,斯不亦远乎!古人所以重施刑于大夫者,殆为此也……
古者富贵而名摩灭,不可胜记,唯倜傥非常之人称焉。盖文王拘而演《周易》;仲尼厄而作《春秋》;屈原放逐,乃赋《离骚》;左丘失明,厥有《国语》;孙子膑脚,《兵法》修列;不韦迁蜀,世传《吕览》;韩非囚秦,《说难》《孤愤》;《诗》三百篇,大底圣贤发愤之所为作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