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救兵不至,血流成河呀,而且,他为了鼓舞士气,杀掉了藏于军中全部的女眷呀,此乃何等壮烈悲惨之举,臣以为他之所以不死,或许是想立功赎罪以报效朝廷。”司马迁说得慷慨激昂,他能想象当时李陵面对的困难,在古代,一旦死伤超过三分之一,军队很有可能就崩溃了,而李陵差点战斗到最后一兵一卒,是十分难得的。
汉武帝阴阳怪气的说道:“太史令消息灵通呀,伱是从哪里知道的这些机密细节?是谁?给你看的军报?”
“陛下,我给他说的,请陛下降罪。”
这个时候,刘瀚站出来了,再这么下去,司马迁要被下牢狱了,弄不好和历史上一模一样,纵然刘瀚知道现在站出来,不太好,汉武帝正在气头上,可他还是站出来了,他甚至猜出是太子刘据给司马迁说的战报。
“哟,大司马什么时候和太史令关系这么好了?”
“太史令想写史记,我想有个好些的身后名嘛,就走得近些了。”
汉武帝点头,没有过分追究,“下不为例,那大司马你对这件事情怎么看?”
能怎么看?大错在你,要是听我的,全军压上,必然大败匈奴,实在不行,虚张声势一番,也能救援李陵了,你的面子,你的疑心导致了这番局面,现在想找背锅了,也只能甩给李陵。
刘瀚心里这么想,但嘴上却是不能这么说的。
他略微思索一番后回答起来:“李陵的勇气,智谋,胆识,我很欣赏,换到我也不见得能打出他的战绩,可如果他真投降,是该死,家人处死也可,或者流放,若是假装投降,意图行刺匈奴单于,或者获取更多匈奴情报,那又是英雄……”
司马迁很是赞同,“对呀,陛下,大司马所言极是,臣设身处地的想,也许李陵当时确实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方,也许真的只是诈降,但无论如何,他的战绩是无法被抹杀的……”
“屁话。”汉武帝没有骂刘瀚,而是骂了太史令,“你这样明目张胆的为李陵评功摆好,是何用意?”
刘瀚知道,汉武帝生气了,没有骂自己,是忍着的,给自己面子,他也没有再说什么,就这么站着。
一时间,司马迁也点哑口无言,这有些是大司马说的,自己不过是补充,大司马你不动,就指着我骂,我怎么回答嘛?
“你们这些个史官,历来自以为高明,目无君上,你司马迁算是一个。”
汉武帝说话的时候,有意无意的看了刘瀚一眼,有点指桑骂槐的感觉,他其实也明白,刘瀚的建议是对的,他没有选择,这是个错误,可他不会承认,也让刘瀚不要以为自己打仗天下无敌,就目无君父。
当然,刘瀚态度一直好,汉武帝纵然生气,也不会当面训斥,他的怒火自然转移到司马迁头上了,这是刘瀚没有想到的,他现在只能等汉武帝火气消去再说。
“朕早清楚,你现在抬高李陵,为他涂脂抹粉,无非是想诋毁贰师将军的功劳,抬一个,打一个,借力打力。谎造谬说,欺世盗名,是你们这些史官的看家本领。”
刘瀚感觉他如果不站出来,也许汉武帝骂得没有那么凶狠,但这时候他只能静静的站着,别去挑衅一只暴怒的老虎,哪怕他已经老了。
司马迁大叫起来:“陛下,臣冤枉呀。”
“一点不冤。”
“来人!”
汉武帝大叫一声,许多羽林将士就进来了,“把这个司马迁给朕压入大牢,交给廷尉审讯。”
“陛下,臣冤枉呀。”
“陛下,臣冤枉呀。”
司马迁大喊起来,但没有效果,他就这样被羽林士兵夹住双手,带下去了。
“廷尉杜周。”
“在。”一个大臣站了出来。
“把李陵全家下大狱,视情况而定。”
“诺!”
“退朝!”
汉武帝说着,有意无意的看了刘瀚一眼,看得他心中一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