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光是往边境一走,你儿单于便不敢来战,更是被吓死,你明知道我决不会投降,想要使汉和匈奴互相攻打,匈奴的灾祸,将从杀死我苏武开始了!
来日大司马追亡逐北,攻破王庭,再次饮马瀚海的时候,勿谓言之不预也。”
卫律也生气了,破口大骂,“你放屁,我上代单于是病死的,可不是刘瀚吓死的,那是胡说,是你们汉人的吹嘘。”
“他早不死,晚不死,大司马来边境没有多久就死了,这么巧合?再说了,我大司马早就说他别被吓死,期待和他一战,结果半年不到,他就死了,这哪里是吹嘘?边境将士亲自听见的。
我汉之大司马16岁出征,跟随冠军侯,饮马瀚海,封狼居胥,西规大河,列郡祈连,又平南越,灭闽越,威震西南,冠军侯英年早逝,大将军也病重离世,可我大汉兰陵侯还在,再次打到狼居胥山祭天又如何?”
卫律沉默了片刻,他知道苏武终究不可被胁迫投降,也不敢杀他,他有些害怕刘瀚,刘瀚和霍去病,当年简直是匈奴的天敌,这恐惧至今还残留在老一辈匈奴人的记忆中,他只能无奈报告了单于。
且鞮侯单于有些惊讶,“这苏武不投降?还差点自杀死了?”
“对。”
“这样吧,把他关入地穴之中,别给他任何吃的喝的,人在极度饥饿的时候,是连亲生孩子都可以吃的,更何况一个所谓的气节?”
“是。”
于是苏武被关如地穴之中,食物和水源被断绝,使他陷入了极度的困难和危险之中。
雪花飘飞,寒冷刺骨,而苏武却只能躺在地上,咀嚼着凄凉的雪片来填饱肚子。寒冷和饥饿让他的身体感到冰凉,他的力量渐渐消磨殆尽。
短短几天时间,他的双唇干裂,喉咙发干,每一口雪都成了他唯一的滋润。
然而,这些冰冷的雪片却无法给他带来真正的营养,只是暂时地解渴,稍微缓解他的饥饿感。苏武的身体越来越虚弱,他的呼吸变得微弱而急促,却还顽强地支撑着。
“只要你投降,我们就给你吃的。”时不时的有匈奴士兵拿着烤羊腿,还有水来诱惑他头投降。
尽管生命垂危,尽管极度饥饿口渴,但苏武并没有放弃,更没有投降。
他深知自己肩负着大义,即使面临死亡的威胁,他依然坚定地保持着忠诚和坚毅的意志。
饥寒交迫,他用最后的气力咀嚼雪片,望着冰冷的天空,不禁感叹命运的残酷。
“老当益壮,宁移白首之心,穷且益坚,不坠青云之志。”
他脑袋中反复回想刘瀚在长安送别的话,还有刘瀚的期望,似乎又有勇气和活力了。
他看向旁边的毡毛,就着雪一起吞下充饥,似乎又有了力气,他的身体冰冷,内心却是火热的。
就这样,七天七夜,苏武还没有死,他以顽强的毅力活了下来。
匈奴认为这是神在帮他,就把苏武迁移到北海边没有人的地方,让他放牧公羊,公羊生了小羊才能回来。分开他的随从官吏常惠等人,分别投放到另外的地方。
来的一百多人,大半像是张胜这样投降了,像是苏武这样的,寥寥无几。
他们其中本来有好几人也想投降,哪怕是常惠也闪过一丝动摇,死亡这个东西,能战胜他的人,太少太少了,特别是他们没有经过信仰的熏陶。
千古艰难唯一死呀,不然后世怎么这么多汉奸。
可看着苏武这般坚持,那些动摇的人似乎有了精神目标,他们也坚持下去了,虽然少,但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而长安城,赵破奴回来了,汉武帝免去了他的爵位,没有过分追究。
兰陵侯府,赵破奴第一时间带着儿子来答谢了。
“多谢大司马,以前是我骄傲了,以为破了楼兰,就是名将了。”
他说着,内心也是无比的后悔,如果他没有骄傲,如果多听刘瀚的话,如果不单独出去找水源,结局又是另一番模样了。
“人生起伏,未来难测,你若是后面遇到麻烦了,多来找我。”
赵破奴一时间有些泪流满面,恭敬的行礼,“是。”
“若是还想上战场,后面我看看吧,不过得过段时间,陛下这些年性情你也是知道的。”
“谢大司马!”
两人没有多说什么,一切在不言中,又聊了一些从前,终究回不去了,两人地位悬殊了,赵破奴也告辞离开了。
夜晚,寒风起,刘瀚在站在亭子中,独自望着北方。
“入冬了,小心着凉。”
舒雨竹拿着袍子,主动给他披上。
“在为苏武的事情?”
“是呀,此时此刻,他估计在瀚海,现在应该叫北海,去牧羊了,天寒地冻,忍受饥饿……”
“我从不赞美苦难,苦难就是苦难,不值得被赞美,但我永远赞美熬过苦难的人,十九年后,他将浴血重生,没有这十九年,他在历史书上可能只有一笔,甚至没有,可正因为这十九年,使得他的光芒照耀整个华夏,大汉因为他而荣耀。”
“是呀,这是他的选择,甚至他选择投降,我都不会鄙夷,可他的选择让我心疼,又骄傲,这是华夏民族的骄傲,虽九死其犹未悔,也是我们华夏民族的魂魄。”
刘瀚说着,把一杯杯酒倒在地上,倒向北方,“我会让你早些回来的,不用十九年,你等等就好,他们不放,我亲自打到瀚海去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