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些人跟公主一个命运,以后终生不得回汉朝。
所以,谁也不愿意陪嫁,毕竟草原的生活环境,哪里比得上长安的富庶繁荣,他们可是住惯了富丽堂皇的皇宫,去吹狂风,吃沙子,那不是有病吗?
非常不幸,中行说就在其中,当太监已经是让先祖蒙羞了,我连想享受都不行了,还得去草原那鬼地方,中行说当然不干。
可这种事那容得下你一个小宦官挑挑拣拣,你不想去别人也不想去,人家可是出钱了的,你没有出钱贿赂我,自己得去。
面对强制命令,中行说放出狠话:“如果一定逼我去,我一定会成为大汉的麻烦。”
小人物,往能够做大事情,更何况是祖上牛掰过的人,汉朝没有重视他,却也为后来埋下苦果了。
他果然说到做到,一到匈奴,立刻投降了匈奴,从此走上了与母国为敌的汉奸生涯,那是一个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比匈奴人还卖力,得到几代单于的重用。
当然,这个时候,他的生命几乎要到尽头了,就如同曾经辉煌的匈奴一般。
“中行说,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仪式举行完毕以后,匈奴单于伊稚斜来到中行说的床头,极其关心的询问起来。
中行说迷迷糊糊中睁开了眼睛,气息虚弱,现在的他脸色苍白,皮肤干燥,嘴皮上全是疱,已经在弥留之际了。
“臣,臣……恐怕是不行了。”
“快,告诉我汉军的动静。”
好家伙,到死还在为匈奴谋划呀,也是,本来人家进宫当宦官,抱着祖先蒙羞,断子绝孙的心态,就是为了荣华富贵,在宫里享受,结果被弄到大草原,能不恨吗?
匈奴单于伊稚斜无奈叹气,“所有情况表面,大汉皇帝要拼命了,他动用全国所有的军队,超过十万大军,粮草,战马,步兵,更是不计其数,他不想让我们活下去,他要赶尽杀绝呀。
我们已经退到漠北了,不能再退了,看来这一场决战是避免不了的。”
中行说断断续续的开口;“汉朝这一个,庞然……庞然大物,一旦动员起来,力量……力量十倍……十倍于我匈奴。
所以……所以,他必然……必然着急与我们……我们决战。
可是……可是,此战……此战不是彼战。
浩瀚无际的……的沙漠……足以……足以消耗……汉人……汉人骑兵的力量。
他们粮食不够……沙漠……沙漠又造成……”
“来,喝口水,慢慢说!”匈奴单于伊稚斜连忙给他递一碗水,他轻轻的喝一口。
“浩瀚无际的沙漠造成汉军的补给线漫长。”
大概是喝了水,回光返照,他说话利索多了。
“他们的粮草不一定跟得上,我军要以逸待劳,机动作战。”
匈奴单于伊稚斜点头,“我已经命令我所有的作战部队,随时待命,机动作战,将辎重和部落再一次向北方撤离,这个王庭就是主战场,我已经让右谷蠡王向着西面佯动,我在这里决战。”
中行说用手颤颤巍巍的指着匈奴单于伊稚斜,“我军可派小股骑兵,深入沙漠,在所有的水源地,命令巫师施展魔法,浸没病死的牛羊,传播瘟疫和疾病。”
好毒,如此天怒人怨的事情,这个汉奸在临死前还想了出来。
匈奴单于伊稚斜摇头,“不行,这不是我们匈奴人的习惯,再说了,汉朝的军马染上了瘟疫,也会传染我们的。”
匈奴人讲究弱肉强食,适者生存,他们佩服强者,阴谋诡计少。
“这一战,关乎匈奴的存亡,就……就……不要……不要讲什么……什么习惯了。
使一狼,走千羊,要不择手段的拖延汉军的前进,也要有自杀的勇气,让草原的每一座……每一座……山丘……山丘……都……都变成汉军的……的坟墓……
大……大单于……让……让昆仑神……决定……决定命运!”
他说完这段话,手一摊,头一歪,已经失去了气息。
“中行说,中行说!”匈奴单于伊稚斜呼喊着,脸色很难看。
随即,他用白布包裹中行说的尸体,亲自抬着他,和赵信为中行说举行了盛大的葬礼,许许多多的匈奴重要将领都跪拜在中行说的坟墓前。
“呲呲!”
匈奴单于伊稚斜拿着银色的碗,装满酒,洒在了中行说的坟墓四周,墓碑前摆满了祭品。
“你们记住,都按照他的话做,我要让草原每一处山丘都变成汉军的坟墓。”
他下定了决心,张开怀抱,似乎在拥抱天空,他高声呼喊:“昆仑神,庇佑你的子民,帮帮大匈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