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暗暗的，李梦山手里收讯器的电快不够了。

沉默片刻后，李梦山出声道:“放她走，对我们有什么影响？方清云。”

“可能会改写非洲东北到亚洲东部这一块的势力划分吧。吉亚有很大概率会觉醒古神血脉，再加上亚人种本来就比人类有修炼天赋。她的未来，不可想象。而蛰伏多年的人鱼们估计会凭借这次机会造反。”

“那，将吉亚留在我们这边呢？”

方清云转身，从他冰冷的屏幕上李梦山看见了真诚，“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李梦山点头道：“当然是真话。”

方清云没有立刻开口，他看了李梦山好一阵子。最后好像下定决心似的，说道:“好！我不骗你！”

“第一种可能，吉亚被秘密带走，我们将会从她体内源源不断的榨取古神血和人鱼唾液。”

“第二种可能，吉亚被人类洗脑，抹净心神，成为残害同胞的杀戮机器。”

说完前两种可能，方清云顿了一下，他盯着李梦山，“最后一种可能，也是最不会发生的一种可能。吉亚被杀死，我们从她体内取回神之遗物。这情况应该不会出现，毕竟和神之遗物融为一体且没死的案例可不多。”

吉亚现在已经完全和泰芙努特的眼泪融合了，普通的解刨根本不可能取回神之遗物，只能杀死。

话毕，两人重新陷入了沉默。

“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李梦山皱眉，“吉亚看起来也不过就十三岁吧！”

方清云说的这三种结局没有一种是他期望的。吉亚是他的救命恩人，他不忍心她的未来变成那样。

“没有别的办法了。还有，你说的没错，吉亚不过才十三岁。人鱼虽然比人类长寿，但是年龄外貌几乎没有差别。”

李梦抓着头发，来回踱步起来。他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不管是留下还是送回，他最终都会成为罪人。

“要维持表面和平的话，这种牺牲是必要的。灵气复苏前，人类靠枪支弹药压制亚人；现在，灵气解封了，我们手里必须有一定的筹码，才能保持现状。”

“你的看法，你的决定呢？”李梦山回头，他用着恳求的语气问道。

“没有”，方清云别过身去，他加重语气说道，“你别忘了，你才是这次行动的主体，我从始至终不过是个辅助的。”

听到这话，李梦山不再走动。他抬头望着倒悬金字塔的石壁，上面空无一物。

良久，他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唉，放吉亚走吧，让她回到人鱼族。”

“这就是你的决定？哪怕她回到人鱼族之后，可能会过着囚禁的日子？”，方清云问道。他对这个答案不意外，毕竟李梦山就是这样一个人。

“可是她回去存活的概率更大，不是吗？”，李梦山苦笑着。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尊重你的选择。”，方清云朝后方走去，“另外，你不用太自责，人类和亚人种之间必有一战，你只是刚好站在这个节点上而已。牺牲一条十三岁生命从而换来和平？这件事本身就有问题，与你无关。”

李梦山没说话，只是默默地跟着方清云。

“按我们来时的路走吗？我估计韩迎光已经在外面等着了。”，走到一半时，李梦山出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