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绍民仔细打量着天香的装扮,看到她头上的妇人髻,细微颤抖的声音说道:“闻姑娘,你这妇人髻是为谁而挽?”
天香脸上的笑意褪去,沉默不语。良久后,天香眼带眷恋的说道:“是为我的夫君而挽,他在不久前刚刚过世,为救我,可我却伤了他。”
冯绍民只是静静的看着天香,她确实不知道为什么天香会仿佛变了一副模样。想起那剑,冯绍民仍觉得胸口隐隐作痛,“你为何会伤他?”
天香苦笑一声,“上次的故事我还没跟你讲完,香公主在冯绍民离开皇城之后,有一次去郊外远足,碰到了国师余孽,那些余孽告诉香公主,她的母妃是被冯绍民的师傅杀害的。随后,香公主回了皇宫,质问先来看望她的父皇。她父皇告诉她,她的母妃,是被妄虚害死的,他让当初年仅六岁的冯绍民亲自动手杀害的。”
冯绍民听到这话,瞪大了眼睛,这完全是谣言啊。自己六岁的时候还在隐谷刻苦练习剑术,何曾杀过人!而且自己的师父,虽说武功高强,但从来不会欺凌手无缚鸡之力的妇孺小孩,更不可能指使自己去杀人。
冯绍民怒火中烧,猛的拍了下桌子,身前的桌子被冯绍民一掌拍了个粉碎,站起身愤然的说道:“简直是无稽之谈,荒谬至极!”
天香呆住了,眨巴着大眼睛盯着冯绍民,冯绍民意识到自己一时激动失态了,随后开口解释道:“咳,那个,我与妄虚师父是关系很好的朋友,他的为人我十分清楚。他武功高强心地善良,而且从不争权夺利,只是隐居在隐谷里,不问世事。试问这样一个人,怎么可能会教唆孩童杀人?”
天香见冯绍民情绪激动,心中怀疑加深了几分,她早在来德州之时,就已经打听过隐谷和妄虚了。她当着冯绍民的面说出来,只是想要一个真相,同时也是在试探冯绍民。
毕竟一个女子,怎么会和陌生男子如此亲密,毫不设防。而且冯绍民下午看她的时候,眼神中带着那抹炙热,天香记忆深刻。那是皇城离别时,在冯绍民眼里见过。
天香此时是懵的,今日相遇之时的种种,慢慢和记忆中那个人重叠。可是,她的驸马分明是个男子,怎么会变成一个女子。
天香仍然不敢确定,眼前之人就是冯绍民。或许是她自己不肯相信,自己爱了这么久的人,竟然是个女子。
她决定再多接触试探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到谷隐就是冯绍民的证据。
天香脑中百转千回,脸上却不动声色,只是点了点头,故作轻松的说道:“小谷,看来你猜出来了。没错,故事里的香公主,就是我。而冯绍民,是我的驸马,所以我再见到他时,便失去了理智,伤了他。”
冯绍民此时胸口揪心的痛,她怎么可以凭几句片面之词就伤我恨我。三载陪伴,彼此相爱,这些都是假的吗?但她不能质问,她始终记得自己现在的身份是谷隐,而非冯绍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