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官道太过张扬,为避免麻烦,冯绍民他们探讨了一下便决定走山路。坐在马车里的冯绍民正在闭目养神,凌轻语也枕着冯绍民没有受伤的肩膀入眠,只有素苓好奇的打量着眼前二人。
突然,冯绍民开口道:“素苓姑娘,皇上派你来监视我的时候可说过什么?”素苓吓一跳,压了压惊才说道:“并未说什么,只让我一字不漏的记录下你见的人和发生的事,然后汇报给他。”
冯绍民此时才睁开眼,看着素苓的脸色不似说假,继续询问道:“吩咐你之前可有什么奇怪的事?”素苓想了想,“好像是有人递了个折子,皇帝看完以后脸色大变,便吩咐了我,但是折子具体写了什么我并不知晓。”
冯绍民心下疑惑,但也想不出什么便也作罢。这时马车突然急停,冯绍民赶忙将凌轻语搂入怀里,以防她摔倒。凌轻语睡得迷迷糊糊的一下子就撞进了冯绍民的胸膛,捂着鼻子从冯绍民怀里起身,骂骂咧咧的朝外走去。“大师兄,你会不会驾车啊!我鼻子都被撞红了!”
冯绍民也跟着凌轻语走出马车,入眼却是一个单薄的少年躺在路中间,陈闲挠了挠头说:“我要是不停,这少年可能就没命了。”
冯绍民见状,跳下马车上去查看。少年看着只有89岁的模样,身子瘦骨嶙峋,脸上浮现病态的苍白,干涸的嘴唇已经表明了一切。冯绍民探了探少年的脉搏,喊陈闲将水取来让少年饮下。
喝了水的少年缓缓睁开眼睛,看着面前的两人,知道自己已经被人救起,不顾虚弱的身体强撑着双膝跪地,感谢两人的救命之恩。
陈闲将他扶起,冯绍民才开口问道:“小兄弟是哪里人?怎么会晕倒在这深山老林里?”少年回答道:“公子,小人名叫沈平云,是沉川村人。小的老家在闹旱灾,父老乡亲们都逃荒出来。小的自幼父母双亡,只剩下一个妹妹和小的相依为命。可就在一个雨夜,小的跟妹妹他们走散了,又因为没有口粮和水才会昏迷在这里。”
冯绍民关切的问道:“那你可知你妹妹他们要去往哪里?我们可以带你一程。”沈平云点了点头,说道:“他们要往江陵城去,人家说那边的知府是个好官,愿意接纳我们这些难民。”
冯绍民开口道:“既然如此便和我们一起走吧,我们也碰巧要去江陵城。”可沈平云却有着担忧,“多谢公子,只是这样会不会太麻烦公子了。”
凌轻语抢先回答道:“不会不会,大师兄你快扶着他上车吧。”说完自己便转头钻进了马车里。陈闲扶着沈平云往马车走去,冯绍民也跟在身后,看沈平云步伐蹒跚不像装的,便没再多想。
继续前进着,摇摇晃晃的马车好像摇篮,惹得凌轻语又是一阵困顿。正当凌轻语又要进入梦乡之时,马车又停了下来。
“二师弟,你出来看一下。”因为有外人在,陈闲也不好喊二师妹,只能改口喊二师弟。冯绍民撩起帘子出去,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堆老弱妇孺的尸体,冯绍民不觉眉头一皱。
下了马车之后,徒步向前,发现除了老弱妇孺以外,青壮年竟然一个都不在。身上的伤口皆是刀伤,而妇女的衣衫不整,似乎死前遭受过非人的待遇。
冯绍民仔细观察以后,发现地上一堆的脚印,顺着脚步继续往前,冯绍民发现45个青壮年躺在那,地上散落着几把大刀。冯绍民伸手探了探青壮年的鼻息,无一存活。
这时,马车那边传来一阵哭声,冯绍民往回走去,看到沈平云跪倒在一具女童尸体身上哭的不能自已,见状冯绍民心底已经清楚了几分。“妹妹,妹妹你醒醒看看哥哥啊。哥哥回来了啊。”沈平云凄惨的哭声回荡在这片森林里,久久没有平息。
众人皆是下了马车,看到眼前的惨状也被一惊,随后都沉默了下来,没有人说一句话。待沈平云哭声渐息,冯绍民才上前拍了拍沈平云的肩膀表示安慰,沈平云红着眼睛看向冯绍民,眼里满是无助。
冯绍民生出了同情之心,沉声说道:“想必他们是遇到山上的土匪了,你若没有去处便跟着我们吧。”顿了顿,继续说道:“你若愿意,我可以教你武功,若是不愿”“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冯绍民还没说完,少年已经拜了师。
见此,冯绍民也只是拍了拍沈平云的肩膀,让他起来,随后便和众人帮沈平云把尸体都埋了。沈平云跪在墓前,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各位放心,妹妹放心,我一定会替大家报仇,为你们讨一个公道。妹妹,你等着哥哥,等哥哥为你们报了仇,就带着你们回家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