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行的目标顺利达成, 白若整个龟都放松下来。
她懒洋洋地瘫在椅子里,坐看其他宾客为了稀有拍品打得头破血流,偶尔碰上感兴趣便举个牌子。
能拍下最好, 不能拍下也不在意, 主打一个重在参与。
拍卖会散场时, 白若和小树慢悠悠地往外走。
没走两步,白若便感到一股若有若无的视线时不时地飘向他们。
白若凑到小树耳边低声道:“别扭头, 好像有妖盯上我们了。”
小树一边步伐如常,一边抽抽嘴角。
万万没想到, 白若居然一语成谶, 他们还真成了别妖眼中的肥羊。
小树忍不住嘀咕道:“在拍卖场花钱如流水的妖多了去了, 怎么就偏偏盯上我们了?”
白若垂眸看了看自己一身行头, 小声道:“为什么盯上我们, 你难道没数吗?”
他们俩, 怎么看怎么像初出茅庐妖傻钱多的大肥羊, 在接连几天的拍卖会上不仅一件有用法器没买, 还买了一堆“无用之物”, 不打劫他们打劫谁呢?
白若不动声色地转了转手腕, 唇角勾起一丝弧度。
“正好,好久没活动筋骨了, 可以趁机锻炼锻炼。”
小树对暗中的窥探者默哀一秒,果断道:“我给你加油!”
打架这种事他是帮不上忙的, 毕竟他只是一株柔弱的小树。
走出拍卖场大门后, 路上的妖渐渐少了。
身后尾随的脚步声变得越来越清晰, 一直不远不近地坠在他们身后。
在经过一条小巷时,尾随的妖终于按耐不住,朝着白若袭来。
白若那一身明晃晃的行头, 确实比小树来得有吸引力。
在风声逼近的刹那,小树飞速往旁边一闪,给白若让出充足的活动空间。
他们打架不要紧,万一误伤了他的叶子,少了头发就不好了。
小树避开的瞬间,偷袭者心中一喜。
正所谓大难临头各自飞,这两只形影不离的小妖的关系,也不过如此。
少了一个碍事的,正方便他动手。
然而这分喜悦还没持续两秒,偷袭妖就被一个迎面砸来的龟壳砸闷了。
他踉跄两步,摇摇脑袋,还以为是一时失误,再次英勇地迎了上去。
“咚!”
“哐!”
“咔!”
一连串的撞击声后,小树不忍直视地移开目光。
夜色虽然昏暗,但已经足够他看清对方肿了一圈的脑袋。
偷袭妖再迟钝,这时候也反应过来自己踢到铁板了。
他连忙求饶道:“误会,都是误会。是我眼瘸,冒犯了……”
白若没有给他投降的机会,直接堵住他的嘴巴,拳拳到肉。
劫妖者,妖恒劫之。
既然动了歪念头,就该做好被教训的准备。
偷袭妖此时满心懊悔,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被钓鱼了。
这两个小妖该不会是专门在这扮猪吃老虎吧?
一刻钟后,白若方觉得痛快了,大发慈悲地给予对方最后一击。
“扑通——”
偷袭妖应声倒地,艰难喘息。
白若直接将龟壳抵住他的脖颈,“把你身上值钱的东西,都交出来吧。”
偷袭妖有一瞬间的恍惚,仿佛他才是那个被打劫的受害妖。
白若不耐地将龟壳往前推了推,“别磨蹭,要钱还是要命?”
动作之自然,话术之娴熟,怎么看都不像是个生手。
偷袭妖迷茫地眨了两下眼睛,磕巴道:“同、同行?”
白若轻咳两声,不自在地瞥了旁观的小树一眼,稍微收敛自己的土匪架势。
她义正言辞道:“少胡说八道,谁跟你是同行!”
“你打劫我们,让我们受惊,不该赔点医药费和精神损失费吗?”
偷袭妖的脑子都转不动了,受惊的到底是谁哟。
在白若暗含威胁的目光中,偷袭妖不情不愿地解下腰间储物袋,“都在这里了。”
白若接过储物袋,顺手掂了掂,熟练地破开禁制查看。
偷袭妖躺在冷冰冰的地上,不甘心地瞪大了眼睛。
看看这手法,哪个好妖会那么熟练地开别妖的储物袋啊!
他一定是倒霉地撞上同行了,居然还不承认!
白若三两下清点完储物袋里物件,语气中不自觉地带了一丝嫌弃,“就这么点?”
偷袭妖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太、太过分了!
打劫就算了,居然还对他进行妖身羞辱。
要不是囊中羞涩,他会沦落到做打劫这行吗?
白若轻啧一声,一双眼睛犹如探照灯般将对方自上而下扫视。
她的目光停在偷袭妖的发簪上——
偷袭妖察觉她赤/裸裸的目光,隐忍道:“这只是个下品法器,不值多少灵石的……”
白若扬扬下巴,“蚊子再小也是肉。”
偷袭妖咬牙送上自己的发簪。
白若的目光继续下移,停在他镶玉腰带上。
偷袭妖满脸不舍,“这是我最喜欢的腰带。”
白若言简意赅:“拿来。”
偷袭妖含恨解下腰带,小心提着裤子。
白若仔细打量他的外袍。
偷袭妖麻木讲解:“具有一定隐蔽功效的法衣,真的只有一点点,不然你也不会发现我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