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间从人间富贵花变成了娇弱小白莲。
“头疼。”她哭出来。
段柏庭把她抱在怀里:“我先送你去医院,现在还能动吗?”
她虽然娇生惯养,但也还没到生活不能自理的程度。
以前好面子,骨折了都能强忍着。
可在段柏庭面前,哪怕是头发分叉,她都恨不得挤出两滴眼泪来。
说发尾疼。
如今发烧了头疼,更是不得了了。
仿佛世界末日来临了一般,喝水吃药都恨不得他亲自喂。
“不用打针的,我喝个药,睡一觉就好了。”
“嗯。”
或许是自小的家教起了点作用,段柏庭对待病人总是高容忍度。
宋婉月仗着自己病人的身份,频繁得寸进尺。
不许他走,也不许他看书,让他陪着自己。
段柏庭都一一应允了。
她刚吃完药,没能立刻见效,仍旧头重脚轻,难受得很。
身上一阵阵发冷,盖被子也不起作用。
她泪眼婆娑地看着段柏庭:“庭庭,我还是好冷。”
他替她将被子掖好,又拿来遥控准备将室温调高一些。
宋婉月却伸手去解他的衬衫扣子:“你用你的身体替我暖暖。”
段柏庭:“......”
他将她不安分的手从自己身上拿开,又穿好被扯开的衬衫,沉声提醒她:“生病了就安分一点。”
酒壮怂人胆,宋大小姐本身胆子就大。
等于给她又叠了一层BUFF。
现在还多了个病人的身份,如果不使用特权,那简直就是脑子瓦特了。
“那我很冷,很冷怎么办。”她的声音带了点鼻音,又软又娇。
仰着脸看他,眼尾红红的,鼻子也红红的。
身上的衣服是酒店准备的,香槟色的La Perla睡袍。
里面是同色系的吊带长裙。
质感柔软贴肤。
因为她刚才的动作,睡袍早滑落肩头。
里面的睡裙只用两根极细的肩带固定,锁骨深邃,天鹅颈修长白皙。
做过SPA的皮肤比往日更加细腻柔滑。
宋婉月吸了吸鼻子:“别人说七年之痒,我们结婚才多久,你就不喜欢我了吗?”
他的确没办法理解她的脑回路,但还是耐着性子先把人哄睡下。
“感冒发冷很正常,喝点热水好好躺着,别乱动。”
“不要。”她倔脾气一旦上来,已经不止是骄纵了。
蛮横又任性,掀开被子就要下床。
不在他这儿受气。
段柏庭两步追上去,眉头微皱,语气沾了几分严厉:“十一点了,外面在下大雪,你现在这样能去哪?”
宋婉月甩开他的手:“不用你管,我有地方去。”
段柏庭按了按额角,语气无奈:“在家里也是这样吗?”
“在家才不会这样,我不管说什么,我爸妈都会依着我。”
看来问题出在她父母身上。
无条件的溺爱,犯了错也不舍得责罚,稍有一点不顺她的心就使小性子。
考虑到她还是病人,段柏庭并没有用太强硬的手段,而是过去把房门上了锁。
“今天晚上哪都别想去,好好休息。”不容置喙的语气。
宋婉月一声不吭,低着头,站着那里一动不动。
他沉默片刻,似有若无的叹息代表他的妥协,早已在不知不觉中走上她父母毫无原则溺爱的老路。
“在我没反悔之前,去床上躺好。”
宋婉月先是一愣,继而抬头。
见他转身朝卧室走去,单手解开了自己的衬衫扣子。
“一哄就好”的宋大小姐立马眉开眼笑:“早这样多好。”
她脚步雀跃地跑回卧室,胡乱蹬掉脚上的拖鞋爬上床。
笑意吟吟的看着他。
段柏庭面带无奈,坐躺在她身侧,替她将被子盖好。
宋婉月如愿以偿地抱到了他的肉-体,还不忘和他道歉:“我刚才.....也有错,段柏庭,我和你道歉,我有时候太任性了。”
他反应不大,只喉间低“嗯”了一声。
她在他怀里翻了个身,小心翼翼的用手去牵他的手:“我就是......想让你多宠宠我,段柏庭,我喜欢被你哄着的感觉。
段柏庭低下头,看了眼被她紧紧攥在掌心的右手。
她的手很软,像没有骨头一样,感冒带来的发热,让她全身都处在一个灼热状态下。
药效开始慢慢起了作用,她困到双眼皮打架。
段柏庭手臂越过她,低下头。
宋婉月见状,心脏酥麻,却还是捂住了嘴。
“会传染给你的。”
她一脸担忧,惹得他也忍不住轻笑。
手臂伸过去,将灯关了。
黑夜里,宋婉月听见他温柔的一句:“睡吧。”
困意彻底席卷了她的整个感观。
那个晚上,她昏沉沉的做了个梦。梦里她被妈妈带去参加段爷爷的葬礼。
她见过段爷爷几次,那个不怒自威的老人家。
还不懂气场是什么意思的年纪,宋婉月只知道自己一旦靠近他,就会有种莫名的畏手畏脚。
不敢抬头,也不敢与他对视。
唯独有一次,他主动和她说话,问了她的年龄。
她怯生生的答了。
老人家笑了笑,说他有个孙子,比她大岁,一个人在国外。
好奇战胜了恐惧,她壮着胆子问他:“一个人?他爸爸妈妈没有陪着他吗?”
“他爸爸妈妈都不喜欢他,所以没人愿意管他。”
宋婉月愣住了,从小住在城堡里的公主,无法理解世界上居然还有不疼爱自己孩子的父母。
她天真的询问:“那爷爷您也不管他吗?”
他笑着摇头:“爷爷也不喜欢他。”
画面一转,来到了那场葬礼上。
那天下着雨,宋婉月被院子里的花吸引,跑去拍了几张照片。
回去的路上,碰到一个身形峻拔,清冷矜贵的哥哥。
他穿着一身笔挺的黑色西装,手臂上绑着白色孝带。
或许是接到了谁的电话,匆匆折返。
宋婉月看着他,总觉得他与这阴沉的雨天融为一体了。
他的眼神是平静的,但那种平静并不是面对苦难的坚强。
而是一种漠然,对周遭一切不在意的漠然。
然后宋婉月就醒了。
梦里的场景是真实发生过的,历历在目。
她对段柏庭最初的印象就是可怜。
爹妈不疼,爷爷不爱。
那么小就被独自扔到国外自生自灭。
再加上以往听到的那些关于段家的狗血传闻,更是为他的人生增添了一抹苦□□彩。
所以这人如今性子这么扭曲,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看来靠美色感化他,还是任重而道远啊。
宋婉月坐在床上连连叹气。
卧室里早就不见了他的身影。
服务员送来早餐,中西式都有,格外丰盛。
宋婉月感受了一把慈禧的奢侈生活,每样都尝了点。打算把剩下的留给段柏庭。
吃饱喝足后,才想起给段柏庭打电话。
对方刚一接通,她就开始埋怨。
“你放着还在生病的人不管,去哪了?”
他那边很静,静的有些异常,像是特意找了个安静的地方来接通她的电话。
“附近是商圈,我让司机去接你,你在周边逛一逛。我处理完这边的事情就回去。”
他不忘叮嘱她,“记得多穿点,你现在受不得凉。”
既然这样,宋婉月也就不好推迟,勉为其难的点头同意了。
拿着段柏庭给她的那张卡将SKP逛了个遍。
东西都不用她自己拎,到时候直接寄到家里。
这些高奢品牌的SA通常都是看人下菜碟,宋婉月是品牌的VIC客户,平时直接收到大秀邀请函的那种。
包括飞去巴黎看秀,所有行程都是由品牌方全面负责。
刚进店里,直接被安排到贵宾室。
模特穿着新款的衣服拎着新款的包包在她面前现场走秀展示。
宋婉月大病痊愈,身体还有点虚,懒洋洋地窝在沙发里喝着咖啡。
抬手胡乱指了几下:“这个,还有这个。除了这两个,其余都给我包起来。”
从前在家就花钱不眨眼,更别说如今有人养了。
没有额度的卡,想买多少买多少。
最后又挑中了几套珠宝。
临走前,看见柜台上的银色领带夹。
随手一指:“这个也一起给我包起来吧。”
段柏庭半个小时前就到了,宋婉月那会正在做手护,没有接到他的电话。
等看到未接来电的时候,已经一个小时过去了。
下面还有一条信息。
【段柏庭:B2停车场,结束了直接过来。】
居然让他等了一个小时,也不知道他有没有生气。
宋婉月罕见有些心虚。
出了电梯后,在司机的带领下找到停车位置。
段柏庭自己出门一般是开那辆黑色库里南。
车窗降下,早已等候多时的男人看见自己珠光宝气的太太拎着那只稀有皮的Birkin,像只狩猎归来的小孔雀。
她拉开车门,身上的茉莉花香在车内散开。
她“捕获”的猎物全在后面的司机手里提着。
打开后备箱的门,小心翼翼放下,唯恐碰了磕了。
这些都是些衣服包包,店里有现货的。
剩余那些珠宝以及需要从总部调货的限量款,还得等一些时日。
原本以为段柏庭最起码会有些生气,气自己让他等了这么久。
毕竟这人没耐心,脾气也差。
结果什么也没说,只是摸了摸她的额头,看烧有没有退。
见烧退了,他才收回视线,发动车子准备离开。
宋婉月献宝一般把自己顺手买的领带夹送给他,说是自己精挑细选。
他垂眸看了眼:“嗯,放那吧。”
语气淡,反应也淡。
宋婉月在心里不满的哼了一声,都和他说是精挑细选的了,居然一点反应也没有。
虽然是刷他的卡给他买的礼物。
但也是她亲手刷的卡,足够有诚意了。
不过今天心情好,就大度点,不和他一般计较。
她把照片发给静香,和她分享自己今天的战利品。
静香一眼就看到了那条胸链。
几条银色的细链,自脖颈往下,缠绕在胸前。
毫无遮蔽的作用,只能起到一个美观效果。
平时可以用来搭配吊带或者是抹胸裙。
当然,也可以直接穿在里面,用来增添某种夫妻情趣。
【静香:这也太色气了,到时候记得让我看看效果图。】
【婉婉吃不完:那不行,成传播淫-秽-色情了。】
很快,她发来一条语音。
宋婉月点开后放在耳边,没想到自己忘了改成听筒播放。
静香中气十足的控诉在车内响起。
“你变了,现在有好东西都只给段柏庭一个人看!”
好在并没有说什么不该说的话。
宋婉月松了一口气。
这个点有点堵车,基本上几分钟才能前进一小段。
段柏庭随口一问:“什么好东西?”
宋婉月神秘兮兮的卖起关子来:“现在还不能说,到时候让你开开眼。”
她正打着字,准备回复静香。
下一秒,又一条消息发了过来。
——对了,周温阳来北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