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星期天 你的眼神那么炙热,我很难没有……(2 / 2)

刚开始那些同色同布料的手帕在他眼里区别真不大,所以这一二三他真说不出来,只能瞎编。

前两次他成功蒙混了过去,后面就不行了,程蔓会把做好的手帕依次摆出,让他选哪条是最近做的。

选对了还好,选错了呵呵。

为了不得罪媳妇,陆平洲只好用心学习分辨锁边针脚的好坏,并实时掌握媳妇的学习进度。

陆平洲往前两步,伸手按住布料,仔细看了会说:“缝得不错,针脚细密结实,就算走线中间被挑破,也不会影响整体效果。”

程蔓被吹捧得飘飘然,得意道:“那是,不看看是谁做的,等这条盖巾做好,我给你做几双袜子。”

“行,我等着。”

说话间,陆平洲身上的汗被吹干了,说道:“时间不早了,我去做饭。”

“嗯,我把剩下的缝完来帮你。”

陆平洲应了声好,离开次卧先去浴室,洗干净手后再去厨房干活。

中午喝鲫鱼豆腐汤,另外陆平洲还炒了盘青椒肉丝,弄了个盘黄瓜,除了汤,剩下两道菜份量都不多,两个人正正好。

吃饱喝足,陆平洲收拾衣服去洗澡,虽然汗被吹干了,但身上黏黏腻腻确实难受。

程蔓则拿着盖巾在斗柜前比划着,选了个合适的角度将其放上去,铺整齐,再将她和陆平洲结婚时拍的合照放上去。

没有花瓶,用圆滚滚的罐头瓶代替,里面装半瓶水,插上一捧白色栀子花,客厅瞬间变得小清新起来。

当吴舜玉进门,第一句话便是:“好香。”

顺着栀子花,吴舜玉看到斗柜上新出现的盖巾,走近问:“这是你做的?”

程蔓敢在陆平洲面前显摆缝纫技术,到长辈面前就没那么好意思了:“我最近在学习使用缝纫机,试着做了下。”

吴舜玉很捧场,仔细看了眼说,“针脚干净细密,挺好的。”

“主要是缝纫机操作起来简单,纯手工我缝不了这么好,”程蔓边说边给吴舜玉倒了杯凉白开,放到茶几上说,“您坐。”

吴舜玉坐到沙发上,抬头四周打量了下说:“别说,像你们家这样斗柜上加条盖巾,摆一瓶花,整个屋子看着有活力多了。”

“您要是喜欢,回去也可以摆瓶花,瓶子不用多好的,装罐头的就行,花也不用多名贵,栀子花、茉莉花甚至路边的野花都行。”程蔓笑着说,“我就喜欢家里有点不一样的颜色。”

“这样挺好。”吴舜玉左右看了下问,“今天小陆不在?”

“他在浴室里洗澡,”程蔓指了下门外说,“他上午把院子里的花圃翻了下,出了一身汗,您找他有事?”

“没有,我过来找你的,没看到他随便问问,”吴舜玉解释完没有立刻说事,看向窗外问,“我刚才来的时候看到了,你们打算种什么花?”

程蔓点头:“没想好,要看能买到什么样的花种,不过如果能挑,我想买点好养活的,我没种过花,怕养不活。”

吴舜玉思索着说:“好养活的可以选君子兰,菊花也好种,种外面基本不用管,你们要是想种,不用找人买花种,十七号楼的小张院里种了有,我能帮你们找她要几根来。”

“会不会太麻烦您?”程蔓有点心动,但又有点担心。

“这有什么麻烦的,大家都住在一个院子里,抬头不见低头见,一句话的事。”吴舜玉说着话音一转,“而且真要说麻烦,这段时间也是我麻烦你了。”

“哪有,我只是动动嘴皮子,也没干什么。”

吴舜玉哎呦一声说:“你也太谦虚了,你动动嘴皮提出的那些建议,可是实实在在地为我们解决了一个大难题,如果我手底下都是你这样的人,我哪还需要发愁啊。”

程蔓伸手摸了摸头发:“您夸得我都要不好意思了。”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夸你是因为你提出来的建议有用,有理有据的,可不是张口就来。”吴舜玉说着话音一转,“我刚才说的,你也考虑考了。”

“考虑什么?”程蔓愣住,疑心自己漏听了什么内容。

吴舜玉没绕弯子,说出自己今天来的目的:“来妇联上班啊,我们单位的小刘,就瘦瘦高高的那个,你应该见过的。”

程蔓回忆了下,点头说:“我是见过,她怎么了吗?”

“她男人石平是后勤的,过段时间要转业回老家,她到时候也要跟着走。”

石平转业的事早在六月份就定下来了,吴舜玉收到消息后,也早早考虑起了接任小刘工作的人。

只是大院里这些军嫂文化程度高的并不多,驻地离工业区又近,有工作的只要不是特别挑剔,工作都不难安排。

剩下没工作的军嫂,不是性格挑剔,这个工作看不上,那个工作觉得不体面,就是家里孩子比较多,没办法去家属院外上班,文化程度又不够,文职干不了,其他工作又不缺人,只能慢慢等机会。

考虑了一个月,吴舜玉也没发现合适的人选,本打算再等等,看这段时间有没有人来随军,来的话有没有符合条件的,然后再做决定。

也就是这时候,联谊会开始了,程蔓也因此走入她的视线。

其实吴舜玉不是没考虑过程蔓,最终略过她的原因也简单,她有工作啊,还干了好几年,怕她不愿意换。

但听完程蔓出的建立相亲档案的主意后,吴舜玉又盯上了她。

因为不确定程蔓相处那个主意是不是突发奇想,也想确定她适不适合做妇联工作,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吴舜玉隔三差五请她帮忙出主意。

每一次,程蔓出的主意都能打开吴舜玉的思路,而且深入聊过后,吴舜玉也基本能确定她的性格很适合妇联。

而且程蔓是高中毕业。

虽然这几年从小学到高中都在组织学农学工,学生们上半天课就要干半天活,很多高中毕业的学生连大运动前的初中生都不如。

但交谈过程中程蔓的基础知识很扎实,不是那种什么都不懂高中生,再加上她在国营饭店的工作兼顾了收银。

这活看起来简单,其实对员工的专注度和细心程度要求很高,毕竟一旦收错钱就会造成饭店的损失,而这份工作程蔓干得很不错。

吴舜玉觉得就算她以后没有那么多古灵精怪的想法,肯定也能胜任其他工作。

吴舜玉办事向来雷厉风行,确定程蔓适合这份工作就不打算再磨蹭,知道今天她在家就找上了门:“小刘月底离职,我需要一个人接手她的工作,并且认为你很合适。”

程蔓不知道吴舜玉之前找她拿主意都是为了考验她,所以有点想不通:“您怎么会想到让我接手她的工作?我有工作啊。”

“我知道你有工作,也知道你的工作性质特殊,晚上八点才能下班,而从你单位到咱们家属院这段路并不安全,所以这段时间一直都是小陆接你下班。我还知道你跟小陆感情好,他每天接你是心甘情愿,但这么来回跑,短期内还好,时间长了他身体再好也不一定扛得住。”

“而且现在是夏天,他骑得快,你们半个多小时能回来,等到了冬天,下大雪路面结冰,你们一个小时能回来就谢天谢地了。就算不下雪,冬天北风大,刮在脸上跟刀子一样,衣服穿再厚也能透进去,很容易感冒。当然你也可以不让他接,回娘家去住,可冬天那么长,你总不能一直住娘家吧?”

吴舜玉很懂得谈判的技巧,先点名程蔓目前工作的缺点,然后亮出新工作的优点:“你来妇联上班,这些事都不用再愁,我们单位工作也轻松,主要是配合上级部门做好宣传工作,如果大院里有夫妻吵架,我们得去劝一劝,再时不时给部队里那些老大难介绍下对象。”

“上班时间是从早上八点到中午十二点,下午两点到晚上六点,每天就八个小时,比你现在的工作时间短。干事工资是二十七块五一个月,半年涨五毛,三十二封顶,逢年过节都会发东西,跟你们饭店应该差不多。”

听完这些,程蔓就一个感受,吴主任太厉害了!

狠狠心动。

但换工作不是小事,至少得跟陆平洲商量一下。而且她这工作是从她妈手里接过来的,如果要换,肯定还得回去跟她爸妈说一声。

想到这,程蔓忍住心动说道:“您看好我,觉得我能做好妇联工作,我心里真特别高兴,但这事太突然了,我现在可能没办法答复您,需要时间考虑一下。”

“行,小刘月底离职,在她走之前需要交接工作,”吴舜玉思考了会说,“这样吧,下周五之前你给我答复,如果没问题,三十号之前上班,怎么样?”

今天是周日,到周五有五天考虑时间,距离正式上班则有十几天,程蔓想了想说:“行。”

吴舜玉很忙,谈完正事就准备离开。

程蔓起身送她出去,两人刚穿过珠帘,正好碰到陆平洲从浴室里出来,他洗头洗澡后顺便把衣服也给洗了,手里端着个盆。

看到吴舜玉,陆平洲忙将盆换到身后,打招呼道:“吴主任。”神情并不意外她的出现。

吴舜玉将陆平洲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笑着说:“你倒是爱干净。”

“我一向这样。”陆平洲语气坦荡。

吴舜玉却呵呵一笑,心想你就往自己脸上贴金吧,如果没有娶媳妇,她才不相信他出了汗会立刻洗澡。

但面上吴舜玉还是对陆平洲的勤快给予了肯定:“挺好,继续保持。”

吴舜玉走后,陆平洲跟着出去晾衣服,完了将空盆放回浴室,走进客厅见程蔓坐在沙发上发呆,开口问:“吴主任找你说什么?”

程蔓闻声回过神,哦了声说:“她想让我去妇联上班。”

陆平洲挑眉,还没开口程蔓就想起了他昨晚说的话,先发制人道:“不许说那两个字!”

“你怎么知道我准备说哪两个字?”陆平洲面露讶异,“难道我们想到一起去了?”

程蔓怒视着他,不吭声。

陆平洲敛起脸上的不正经,坐到程蔓身边说道:“吴主任怎么跟你说的?”

程蔓没隐瞒,把吴主任劝她的那些话大致复述了一遍,陆平洲听完直接问:“被说服了?”

“你怎么知道?”程蔓侧身看向他。

陆平洲说:“吴主任那张嘴,应该没人能说得过她,而且如果你没有被说服,复述她的话时语气里不会充满认同。”

“我有吗?”程蔓不太确定地问,她完全没有察觉到这一点。

陆平洲非常肯定:“有。”

程蔓低头思考片刻,出声征求他的意见:“那你觉得,我应该去妇联上班吗?”

“站在我个人的角度,我肯定希望你能去妇联上班,但作为你的丈夫,我给你的建议是,”陆平洲看向程蔓,神色是在家时难得的严肃,“先想清楚自己想通过工作获得什么,是钱,还是朋友,又或者满足感。”

“是钱,就选工资更高的;是朋友,就选工作环境更舒心的;是满足感,那你就得先想清楚满足感从哪里来?另外如果你有野心,还需要考虑哪份工作的晋升空间更大。”

“想清楚这些,你就不会问我觉得你应不应该去妇联上班这种问题,而能够自己决定要走的路。”

虽然活了两辈子,但程蔓并没有真正地踏入过职场,前世她高中毕业就穿了,这辈子倒是有三年工作经验,可国营饭店人员简单,基本没有上升空间,所以在工作上她一直随波逐流。

恢复记忆后,她并没有觉得这种躺平有什么错,反正明年冬天就要恢复高考,只要考上大学,现在做什么工作并不重要。

可真的不重要吗?

程蔓陷入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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