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5章只眼姬与魔神

在视界的变化开始趋近真实，在物质所带来惯性开始成形之时，有过一次经验的罗兰稳稳的落在了地面之上。

他睁开眼睛，看着这片完全陌生的天地。

中世纪欧罗巴风格的建筑，带着古朴痕迹的石板路，乍看之下，这里似乎是古代或者奇幻的异世界，但藏在建筑周围不起眼的现代化设施足以让人否定这种荒谬的答案。

“这应该是欧洲范围之内哪个不起眼的小城市。”

罗兰粗略做出了判断。

这里尽管有些现代化的设施，但并不起眼，虽然这可能并不是出于保护城市风貌之类的美好的原因，只是单纯的出于没钱进行建设，但周围毫无污染的清新空气还是很容易让人产生好感。

然而。

如果把物理宇宙当成最初的图层，相位就是叠加在其上的新图层。

罗兰深吸了一口气，吐了吐舌头，如同不小心吸入灰尘一样下意识啐了一声。

在这种情况下，随意暴露自己的力量或者逃跑之类的举动反而有极大可能留下痕迹。

罗兰摇了摇头，叹息了一声。

好了不少？

因为它们本质是重叠在现世之上的另一层世界，尽管结构上可能与现世完全不同，甚至天圆地方才是其中的真理，天堂，地狱也并不再是概念上的存在，而是被明确的真实。

“伱是那个男人的同党吗？”

少女的眸子微微一眯。

圣堂教会依靠着圣经这样世界最庞大的魔术基盘，以一己之力就成为了里世界的两极之一。

只要罗兰不去大张旗鼓的跳出来，比如吞噬兽的位格，或者吃掉神髓之类的，哪怕在高维视角纵观，也不会察觉到他的异常。

“而且，这个世界的魔术师们，似乎还将错就错了。”

“嗒、嗒，嗒。”

在进入这里的时候，他的位置与接下来的命运都被位于表层相位之上，那最大的引力给吸引了过去。

从生命力，也就是自身的小源中精炼出魔力，借助环境内一部分大源的魔力，然后通过基盘或者自身来编织术式，最后达到结果。

但罗兰也并非不能理解这个世界本土魔法师的想法。

它就是世界的另一种存在形式，拥有独立的存在。

不……这整个世界的力量体系可能就是建立在这种基础上的。

无论罗兰接下来跑到哪里，营造多少变化，都必定会与那个金发的只眼姬相遇。

哪怕是间桐脏砚这样能进英灵殿的大魔术师在脱离了家乡的基盘后也不可避免的要使用开发次一级的魔术。

从运气的好坏，店家上菜的顺序，天生的奇迹，相遇与别离，乃至于人的死亡。

可比起尚能找到脉络的时间轴，另一重混乱就真的让罗兰有些迟疑了。

与其费时费力去对抗整个世界的风气，倒不如找到能够避免火花的手段独善其身。

从普通人的角度来看的确是如此吧。

罗兰审视着面前的世界，有些恍然。

今天是冬天，今天是夏天。

如果非要给予她一个称呼，恐怕也只有这个名字了。

剩余的代价以相位摩擦火花的形式，随机让他人受到不幸。

它没有天降的灾劫那样醒目，但在无形之中，一个人命运的变数，一次偶然，很可能就会在火花的影响下变成无法改变的定数。

魔法，历史，神话。

因为绕远路才是最好的捷径这个简单的道理，对于天生就走在大道上的强者而言，着实有些像愚人的妄语。

罗兰安然的站在原地，有些期待的抬起头，用自己的视野观察着那个金发只眼的少女全貌。

万灵之钥的位格是要超过这个世界的，它那自带的隐蔽功能足以应对几乎所有世界的警报系统。

只能依靠梦境维持存在的罗兰根本没有嘲笑对方的资格，这条道路本身的潜力也让他相当动心。

“这样已经不可考究来历的歧途，正是世界壁垒的祸乱之源。”

最理想的情况下，毫无魔力的普通人也能够启动改变世界的大仪式。

意识到这点后，在看向那些扭曲的的多重相位时，比起混乱和强大，罗兰只感觉到了一种潜藏在深处的无力与绝望。

从这种角度来看，这个世界的一切术式，或许都能被称之为魔法。

这种已经根植在世界深处的火花一旦燃起后造成的影响，除非你在当时就拥有力量阻止，否则即使后续你获得能操纵世界，重塑一切的力量，也无法做到完美的重现了。

在时代的发展中被淘汰的观念所形成的基盘可能直接崩溃，导致家族数百年的积累毁于一旦。

断断续续的脚步声从小巷的另一端传了过来。

生命的终点。

正如同克苏鲁神话中的凡人一样，对于他们而言，看到的东西更少是一种货真价实的幸福。

除开这种上面有人的可靠性，这个世界中，不同的力量体系也不会因为时代的进步就出现像型月那样异常的衰弱。

“既然你知道魔神的存在，那看来也无需多言了。”

这些重重交叠在一起的滤镜好似一种无法抗拒的信息污染，每时每刻都在轰炸罗兰的感知。

“呼……哇”

但这个世界的水还挺深的，出于谨慎的态度，罗兰并不想暴露自己的太多情报。

可相位的存在在某种程度上否定了这一点，这种叠加的方式让三千年前的魔术师和三千年后的魔术师能够在同一种体系上使出相同的效果。

罗兰呢喃了一声。

就算道路有尽头，在踏往顶端的道路上，这些囚笼里的存在也要比如今的自己强大，自由的多。

它们每时每刻都在交错，摩擦。

但这一状态还未持续，就被那道清冷的声音强制唤醒了。

戴着眼罩的少女似乎是将罗兰的低语当成了默认的意思。

更何况，就算发觉了又能怎么样呢？

它们是共同叠加在这个世界的物理宇宙之上，以宗教神话的方式显现。

显而易见，这种方式会极大的加大相位之间的摩擦，让更多的火花产生。